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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摇了摇头:“所以他的婴幼儿时期人神分离,这种伤害不可逆。”
何大勇急了:“那主任您看,我的孩子是自闭症吗”
主任微笑:“我们只能做一个初步诊断,进一步诊断可以去上级医院。”
“我们拍片子——”
“可以不拍。”主任打断他,“到上级医院再拍。”
主任脸上慈祥的微笑凝固成面具,周围的医生、护士和保安隐隐把何康和何大勇隔开,怕何康再挨打。
饶是何大勇这么不要脸的人,他都能感到自己不受欢迎。
他灰溜溜地带何康回家。
之后他不死心,又带着何康换医院就诊,得到一模一样的结果——何康患有自闭症。
画面一转,里王里昏暗的5楼家中,何大勇瘫沙发上抽烟,张晓娜在给何康洗脸。
“我给康康买了保险。”何大勇掐灭烟头郑重地说。
张晓娜赶紧挡住何康的视线:“你说什么呀孩子还在呢!”
何大勇突然发怒:“买保险怎么了买保险为什么不能说”
张晓娜面色惨白。
“嘿嘿。”何大勇得意地笑了,“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想什么”
何大勇狠狠地说:“我在想什么你就在想什么,别他妈装。”
屋内一片寂静,张晓娜不说话了。
许久,她才低声哀求:“别当着孩子的面说。”
“我说了,我就说!他听得懂吗他像个听不懂人话的畜生!”
畜生两个字跟随唾沫星子一起喷出来,何大勇又点燃一根烟。
“放在过去,死个小孩多正常。我姥姥的妹妹烧得只剩最后一口气,被她妈放在地上,说接接地气就能治好。”
他吐出一口白雾,惆怅的语气中暗含得意:“最后还不是死了,死个女孩谁会多问”
“我吃的转胎丸。”一直不说话的张晓娜突然说。
何大勇来了精神:“对啊,你拼命吃药才让他活下来,要不然他早被打掉了。”
张晓娜幽幽看着儿子。
“我们已经够对得起他了。”何大勇说,“谁也不欠他,我们问心无愧。”
张晓娜紧紧抿着嘴唇。
最终,她问:“命不好的为什么是我们,不是别人”
何大勇无法回答她。
面无表情的小何康坐在板凳上仰望他的父母。
他像是一只被蛋囚禁在壳中的鸟儿,明明能感知到所有事物,却和世界没有交互,只能充当一架忠实的摄像机,记录自己来人世间经历的苦难。
第二天,何大勇带着何康去郊外立交桥下的一个偏僻村庄钓鱼。
何大勇边钓边哭,哭到半截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他是一个狠毒却不够狠毒、懦弱却不愿懦弱的男人,连他自己都厌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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