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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告诉自己,他这不叫作恶,只是自保,齐文后图谋家产在他,他将计就计在后。
道理明白着,但耳边的那些绝望,让他恐惧着,他怕。
齐玉脑海中都是季子漠贪婪的面目,清冷的眸子闪过恨意,他问,为什么。
季子漠终是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季子漠目如把脉丝线,深深的望进去,似是想看透齐玉所有。
他的视线太过攻击力,齐玉垂下的手收紧,强撑着未后撤。
过了良久,季子漠眼中像是划过一抹失望,升起消散的速度过快,像是齐玉看花了眼。
季子漠直了直身子:“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着齐文后。”
季子漠脸嫩眸深,各种想法难以看清,他头抬的有些累,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下告诉你。”
齐玉灵动的眼眸如今死气一片,他不肯坐下,季子漠耸了耸肩:“不坐下我就不说咯。”
等人坐下,季子漠才道:“这样不好吗?刚好把你摘了出去,要不然现在就是你在哭了。”
季子漠脸嫩眸深,各种想法难以看清。
齐玉:“我是摘了出去,可现在牵连了那么多无辜。”
季子漠笑了:“无辜?不是吧!人家趁你病要你命,都要把你从家里赶出去,你还善良的说人无辜?”
他上下打量,一副看傻子的神情,让齐玉终是有了些许情绪:“我不是说他们,我是说其他人。”
季子漠笑出了声:“其他人?无论是齐文后的妻妾,还是他的丫鬟小厮,从他们跟着或者听从齐文后的话,跟着搬进来的那刻起,就不无辜。”
“跟着享福的时候不无辜,争败落难了,就成了无辜?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如你那个二叔的夫郎,他没有直接进来撕扯你,就是无辜吗?”
齐玉被他堵的哑口无言,逞强反驳道:“我二叔的夫郎为人不错,他......”
“他为人是好是坏有何关系?他站在分胜利果的位置上,就要承担吃恶果的结果。你就说,你二叔要是成了,他是不是会和你二叔一起,住你爹娘的房子,睡你爹娘的床?”
自小的教条被颠覆,齐玉难以承受,他想反驳,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他一直都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家人,可现在,他竟觉得季子漠说的言之有理。
冬日里瓜果少,祠堂只供奉着一盘柿子,刚闹腾间叽里咕噜的滚子了圆柱旁,只磕破了一块皮。
季子漠伸手拿起,一边剥一边随意道:“他们无辜,我不无辜吗?我们明面上夫夫一体,你流放我要跟着流放。”
柿子软的流汁,皮怎么剥都剥不好,反弄的自己一手埋汰,季子漠猛然欺身,眉间带怒道:“我才来你们家几天,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凭什么跟着你流放?你心里有人,等着人回来娶你,我就一个挡箭牌,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夫郎,我凭什么跟着你受苦受难?”
他像绵羊撕开真面目,化身为恶狼,转变的措不及防。
似是海浪迎面扑来,齐玉身子后仰,手撑着地面,决绝怒视道:“世道对哥儿不公,夫君遇祸事夫郎不可逃,夫郎遇祸事,夫君可丢一份弃郎书,便可摘的一干二净,我从未奢求过你陪我风雨共度,我自是会求的时间,让你写一封弃郎书,就算不能,我直接一头撞死在牢里,也不会牵连到你。”
第27章
齐家富贵时,他弯腰打趣的逗他,凡事认错哄人,现家破人亡,他就露出真容,齐玉高抬着下巴,悲伤如河流。
恨吗?初时恨,现悲比恨多,连至亲都如此,更何况是他一个外人,他因入赘不能科举,现下没有富贵银钱可倚,怕是迫不及待写下弃郎书。
齐玉自小受的委屈不多,和人正面对冲更是少,此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季子漠对视的压迫下,死撑着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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