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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白内心暗骂,酆都城一定是出了事,否则岁良怎会出现在这里,还大开杀戒想取走从南的性命,但现在这具身体灵力不足,若是想杀掉岁良,就必须回到他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儿,连白回头看了一眼从南,心道,锁魂玉已经给了你,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岁良看了眼地上不知死活的从南,一个凡人伤成这样,肯定是活不下去了,就在这时,连白身子忽然一歪,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倒在地上,眨眼间就没了气息。
见状,岁良忽然笑了:“这样也好,顺便把那两个也一起解决了。”
下一秒,岁良彻底消失在眼前,街道上只留下气息微弱浑身鲜血的从南和一具尸体。
从南根本没空关心岁良,满心满眼都是凭空出现的连白,可还没等他站起来,就见连白受了伤倒在自己身旁,他慌了神,手脚并用往那边爬,想摸摸“连白”的手:“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从南眼眶泛红,慌乱的情绪甚至压过了身体上的疼痛,只顾着“连白”,在碰到“连白”冰冷的手指时,从南的眼泪瞬间滑落,滴在地面,融入泥土:“先生你别吓我啊,先、先生,你快醒醒”
“来人啊有没有人能救救他,求、你们了求你们救、救他。”
从南哭得肝肠寸断,他伏在“连白”脖颈处,祈求着有人能带他的先生脱离苦海,可直到他血流尽泪流干,“连白”也没有醒来。
在从南彻底失去呼吸的那一刻,夏季的炎热像是忽然失去了对这座城市的兴致,取而代之的是阴云密布,几息之间,细细密密的雨滴落下,打湿了泥土。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少年抱着他的先生,沉睡在雨中。
-
忘川河岸,曾经繁华的城池如今满目疮痍,连白站在血泊中,双目空洞,似乎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儿,去做些什么,他只能呆呆地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双眼泛红。
过了不知多久,连白才像是终于回了神,忙给谢必安传音。
而另一头的谢必安搀扶着范无救试图打破岁良布下的结界,忽然接到了连白的传音,忙道:“连白?”
“你们在哪里。”
谢必安立刻说:“在老城主的偏殿,你拿到灵火了?”
“没有。”连白面无表情道,“等着,我现在去找你们。”
谢必安闻言吓了一跳:“且慢!岁良布下了结界,而且你现在没有灵火,和岁良正面遇上会受伤——”
传音被掐断了。
范无救见谢必安忽然沉下了脸,忙问:“怎么了,连白出事了吗?”
谢必安满心担忧:“连白没有拿到灵火,他要来救我们,但如果连白正面遇上岁良”
岁良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现在的他今非昔比,老城主都败在他手下,何况是连白呢?
范无救握住了谢必安的掌心,不知是在安慰谢必安还是在安慰自己:“没事的,岁良一直都不是连白的对手,这和灵火没有关系,老城主只是一时失算这才被他得手,连白一向谨慎,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的”
谢必安深吸口气,低声道:“但愿吧。”
-
岁良没有去寻找连白,而是直接站在偏殿外守株待兔,果然,不出一刻钟,连白的身影便浮现在街道上。
岁良歪头轻笑:“兄长,我可等了你好久。”
连白没搭理他,直接挥手,轻飘飘打散了岁良身后的结界,谢必安二人就站在结界另一边焦灼地等待,此时结界一开,两人立刻离开大殿来到连白身旁,岁良也没阻止,只装模作样地说:“兄长,你怎么都不关心我,只念着他们两个。”
见连白没有反应,岁良似乎是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继而说:“既然如此,我只好用别的东西来吸引兄长的注意了。”
连白抬眸看他,并不搭话,岁良却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连白顺着看过去——
高耸的城墙上,挂着老城主的头颅。
谢必安和范无救也顺着看过去,却在见到老城主头颅的那一刻猛地一惊,谢必安快速上前拉住了连白,试图蒙住他的眼睛:“连白,别看了别看”
岁良嗤笑一声:“连白啊连白,你说你命多好,他们都这么护着你,连这些东西都不愿让你看见,生怕脏了你的眼,你凭什么呢”
谢必安从身后拥住连白,怀里的人没说话,却在细细密密地发着抖,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他捂着连白眼睛的那只手,手心染上湿意。
范无救死死盯着老城主的头颅,咬牙切齿道:“岁良,你真不是个东西,老城主对你那么好,你却这么恨他。”
“对我好?”岁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当我瞎吗?他难道不是最喜欢连白?你们和他一样,整日满心满眼都是连白,就因为他缺几个灵火就这么心疼真是可笑。”
“我说你们还真是分不清,连白是个废人,酆都城能指望的只有我,只有我!”
范无救缓缓摇头,满心荒唐:“你真是疯了”
“不,疯的不是我。”岁良笑得癫狂,“疯的是你们,把一个废物捧得那么高,可是现在你看——老城主的头颅还不是被我砍下来挂在城墙上哈哈哈哈——”
“我才是资质上乘的那个,只有我才能掌控整座酆都城!”
谢必安向来不喜欢岁良,但那也只是因为岁良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不讨喜,可如今看来,岁良此人,是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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