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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水吃过药,韩诺又在床上缓了缓。
因为和谢晨在一起,韩正很不方便主动给韩诺打电话,每次都是韩正等着他打过来。
接到韩诺电话的时候,韩正已经和何问在一起,换好衣服下楼,没等几分钟,韩正便开着车过来。
“吃药没?”这是何问开口的第一句话,韩诺点头,说吃了。
“是不是你们做的?”
韩正透过后视镜看一眼韩诺,正好看到韩诺看过来的眼神,到底是经常接触,很多时候,不用开口,两人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韩正无奈的模样指定是何问在此之前就已经问过他,而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
韩诺没什么表情地说:“你一直都说顾家会遭报应,现在报应来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何问仔细的看着韩诺的表情,想从他平淡的表象下看出什么,只是,却什么也没有:“我听说顾宸宇一直都在查是谁将视频泄露出去。”
韩正不屑一笑:“让他查呗,反正和我们又没关系,他们顾家上下两代做了那么多恶事,看不惯他们的人多的去了,排除法,也够他吃一壶。”
韩诺淡淡地说:“现在顾媛出事,那些隐藏在暗处整顾家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不论顾媛最终判多少年,恐怕每个人心里都会想,谢家还会不会要这个儿媳妇儿。”
两人一唱一和,何问听得也觉得有理,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来。
东郊墓地距离遥远,算的上是块风水宝地,能葬在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虽然小小方寸之地,却能换二环中心的一套房。
寒风簌簌,落叶飘飞,天空洒下蒙蒙细雨,四周死一般的宁静。
兄弟俩烧完纸钱,安静地站立着。
白菊在两人笔挺的西装上静静绽放,韩诺手持一柄黑伞,伞下的他,那张苍白而脆弱的面容在朦胧的光影中显得更加清晰。
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淋湿几分,韩诺的视线落在墓碑之上,渐渐弥漫起水雾。
今天是养父的死忌,但同时也是他的生忌。
明明只有五十岁,可照片上的人却满头华发,连一张像样的照片都没有。
十多年前,何德深火化之后,韩诺和何问也买不起墓地,何德深的骨灰盒在火葬场放8年之后,才入土为安。
“爸爸,等我长大了,我要让你吃到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还要给你买大房子住。”
噩梦一般的血腥场景再次出现在眼前,生前的承诺变成永远的遗憾。
韩诺唯一能做的,也只能让这个为了他付出生命的养父,死后能安稳长眠。
树欲静而风不息,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份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明白的。
如果不是顾家父子三人,养父还活着,他们一家三口,还能像以前那样快乐、开心的生活在一起。
韩诺走过去,半蹲下身,将手中伞倾斜,挡在墓碑之上,替养父挡下雨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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