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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虞终慢慢抬起头，片刻后，他眯起眼眸，左右打量起了周围的景色，最后视线转回到了面前“人”的身上。

他略带迟疑道：“您，这是打算去哪”

这个地方是两界的交界地带，他曾经就是顺着中心系统在这里强行打开的裂缝离开的。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祂转过身，语气平平。

破晓的光芒照射在祂的身上，明暗交织，显得那双摄人心弦的眼眸越发耀眼。

“抱歉，是我太弱了，没有追回您的那缕神识。”虞终心脏一紧。

那是一缕恶识。

中心系统当年偷取神识，逃往人界，接着将神识融合进了源代码中，它成为了人界初生的最大恶念，这也是他离开神界、拼命设法偷取中心系统源代码的原因。

他曾经一直疑惑于以中心系统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恶识磅礴的能量冲击，直到他从衔东口中听到了那句“源代码以基石为承接物”，他这才彻底明白中心系统对衔东穷追不舍的原因，基石便是中心系统用于承受恶识冲击、侵蚀之物，衔东当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成功将部分基石从源代码中分离出，导致中心系统需要承受的能量冲击成百倍增加。

他由此可以猜测出，这种能量冲击恐怕早已全面侵蚀了中心系统，所以它才会在源代码已经被他偷取掉的情况下，还锲而不舍地企图追回被衔东带走的琼柳。

祂漠然道：“吾不明白，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和你的关系似乎并不大，你只要安分地待在花园里，吾自会庇护你一辈子，你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地去做这些事情？人类太弱小了，你也太弱小，你不过是一个真身是玫瑰花的灵体，居然有胆子下到人界以□□与我创造出来用以管理人界的产物作斗争，还坚持了那么年，最后落得精神体彻底碎裂，靠着一块劣质的基石得以恢复。”

“您明白的。”虞终摇摇头，他站直身体，直视着这世间唯一的神灵，“我是您亲手种下的希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遵从您最初给予我的答案。”

“答案？根本就没有答案，这世上所有事情都不是亘古不变，也从没有定死的答案，就连吾也想不通，吾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祂像是听到了笑话。“你从未来而来，给吾看到了这个选择之下所发生的事，吾却无力改变，你不觉得可笑吗？”

血祭阵破

“我并不觉得可笑。”虞终默了默。

万事万物皆有规则，谁都逃不掉。不管是谁，终究都是要遵守的。

祂不置可否，祂抬眼看向远处，只是道：“时间差不多了。”

虞终若有所觉，他顺着祂的视线看去，半响，他收回视线，喃喃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

声音渐弱。

虞终收了声，这话到底是不合适说出来。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祂的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淡漠。

虞终瞳孔微震，紧抿唇瓣，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他浑身一颤，就想向下跪去。

流光一闪，一股强劲的力量瞬间托住了虞终。

虞终蓦地抬头看去。

祂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正前方。

“不过，你并不用想太多，吾和他有很大的区别，一个生了自主意识的恶识下界游历多时，再回归到已不是本体的人身，最后能成什么东西，吾也很难说。”祂似在讥讽，声音仍是平平。

最后能成什么东西？

“……”

虞终听罢，神情微妙起来，他放缓呼吸，觉得这话也不是他能听的话。

虞终沉默半响，他垂着头斟酌道：“您能否将我送出这个时空，回到我原本所在的地方去？”

“你为何事误入的混乱磁场？”祂不答反问。

“为了一块基石，一块储存了您的血液的基石。”虞终答道，“这块基石被唤作琼柳，被镇压在了下界一个星球中的禁区中。”

祂漫不经心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区区一个系统，怎么能做到从吾身上带走那么多不属于它的东西。”

虞终眼眸一暗。

自然是因为，本就是祂的顺势而为之。

但中心系统的所作所为也恰恰验证了一个没有灵魂、贪欲过重的系统不配成为公正的代名词，更不配成为这天下的主宰。

这世间如果可以不需要神明，那就更不需要一个没有血肉、没有感情的系统，人的创造力是无限的，一个有秩序的现代文明胜过一切。

“这个答案并不重要不是吗？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那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虞终抬眸，展颜一笑。

“吾很期待。”祂抬起左手，掌心朝上，莹莹亮光闪烁，一块透着血色的玉石浮在了掌心之上。

“还有一句忠告，认清自己的心，你喜欢的不是吾，你对吾的那份亲近，不过是因为你因吾之力而化形，今日过后，吾已不是吾，即使神识完全归位。”

虞终神情一顿，这种整个人被完全看穿、无处遁形的感觉，令他莫名有些羞赧。

祂指尖一颤，掌心上那块透着血色的玉石飞向虞终。

祂淡淡道：“待你得偿所愿后，自会回到原来的时空中，以后的路能走到哪、得到何种结果，就看你自己了。”

虞终伸手接住，玉石触及皮肤那一瞬，虞终眼皮一重，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无法抵挡的巨大能量卷袭而来，将他裹挟在其中。

下一秒，所有景色骤然碎裂，时空扭转。

最后一点光亮消失。

祂的身影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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