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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五更想说的是你们捅野猪窝居然不带我?
这么刺激的事儿你们咋偷偷就干啦?!
一群娃子都疯了,这可是野猪啊,性情暴躁能把成年汉子创死的大野猪,爹他们居然出去一趟就猎到了两头!他们凫水到下游的灌木丛,滋溜一下上了岸,快速套上裤衩子,一脸兴奋地冲了过来。
赵二田和赵三地把野猪丢到地上,天气太热,这玩意儿放不得,得赶紧拾掇出来,不然会臭。
一群小子围着两头野猪鬼吼鬼叫,赵老汉拎着扁担冲了过来,瞧着要揍人:“嚷嚷啥,不怕把人招惹过来?!”
“阿爷,爹和二叔他们猎到了两头野猪!”赵小五也不怕阿爷手里的扁担,他一只手紧紧攥着野猪的獠牙掰了掰,没掰动,又用指腹摩着獠牙尖部,只觉这玩意儿十分坚固锋利,他一张脸激动地涨红,扭头对爹道:“爹,我想要这两根獠牙可以吗?”
“你要这玩意儿干啥?”赵大山四下张望,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杀猪,虽然这里离灶台近,烧热水方便,但野猪性|臊味儿重,娘她们怕是闻不得。
“爹你就给我嘛,我想要。”赵小五缠着爹,他不敢说他想拿来当武器防身,野猪的獠牙和狗的犬齿一样锋利,回头再好生打磨一下,他日后进山都不怕了。
两头野猪,公猪的獠牙更长更坚固,母猪要短很多,他想要那两根公猪的獠牙。
他一开口,其余几个小子也嚷嚷着要,他们倒不是想拿来做武器,就是单纯的觉得很威武,连大哥都吵着要的东西那一定是好东西,好东西就要争取!
“大伯,我也要野猪獠牙,你给我一个!”赵喜仗着自己年纪最小,冲过去抱住赵大山的腿撒娇,结果被臭的不行,捏着鼻子立马撒手,“好臭,大伯你是不是掉茅坑里了?”
赵二地一把夹住儿子的腰,把他倒提了起来,朝下游走:“要啥要,小屁蛋子一个你拿得明白吗,走,去给老子搓澡,你爹我今儿可是吃大亏了。”
“爹,你咋比大伯还臭!你吃屎啦?!”赵喜被熏得直翻白眼,一个劲儿干呕。
“你才吃屎了!你小子欠揍是不是!”
王氏和二个儿媳也过来了,一大家子围着两头野猪开始犯愁,这咋整啊,老大他们倒是会杀猪,可他们家没有合适的工具,连烫猪毛的木桶都没有,以往杀年猪都是请杀猪匠来家里,他们村有一个专门杀猪烧水的灶台,可他们现在也不能把野猪扛去村里啊。
“要不就用家里的铁锅烫吧,一边烧一边烫,许是还要快些。”赵老汉出主意。
“不成,这味儿太重了,回头用锅炒个菜心头都膈应得慌。”王氏立马拒绝,铁锅金贵,这物还是早年她没生老二老二,家里日子过得没那么紧巴的时候花光了大半积蓄置办的,日日都要使,甭管是炒菜还是蒸馒头都要用上,村里好些妇人私下很是羡慕她家有一口大铁锅,办啥席面都要来借,在王氏心里,铁锅的重要性在某些时候甚至排在了老头子前面。
“那你说咋整?”赵老汉瞪眼。
“打禾的打拌桶呢?拿它来使。”反正糟蹋啥都不能糟蹋她的铁锅,想都别想,“咱家的打拌桶空间大,当初也是用好木头做的,有点小缝不是问题,我们多烧点水就成,只要把猪毛烫开了就好。”
“打拌桶可是装谷子的,咋能用来烫野猪??我看你这个老婆子是疯了!”这下轮到赵老汉强烈反对了,铁锅用用咋了?回头多洗两遍不就干净了,打拌桶可是和粮食息息相关,咋能沾这种屎尿腌臜物?
两口顿时吵得不可开交。
朱氏和两个妯娌对视一眼,自觉去打水烧火,不管爹娘咋吵,今儿这个野猪都要拾掇出来,主要是他们二兄弟一身伤回来,若是手头空空怕是说不过去,而且如今机会难得,若是平日里猎到野猪,村里人定会来凑热闹,可能还要请关系好的族人村民吃顿杀猪酒,不然人家会私下嘀咕你家抠门小气。
乡下处处是人情,名声还是很重要的,不然日后连媳妇都不好娶。
最后还是掏出了赵老汉的心肝宝贝打拌桶,此次用来烫猪毛已经是宣告了它的结局,日后再不可能用来打禾了,这算是它作为打拌桶最后一次发挥余热。
打拌桶是赵小宝偷偷从木屋仓房拿出来的,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大家伙,若是王金鱼在还真不好解释,万幸那小子现在似乎对外界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整个人就像一座木雕,盘膝在悬崖边儿感悟天地。
铁锅烧热水,再倒入打拌桶里,两头野猪得分开烫,一次装不下。这就有点费工夫了,仅仅只是烫毛就用了很久的时间,毕竟不是专业的烫毛桶,外表瞧着木板子严严实实,水一倒进去就开始漏,他们几乎是一边倒水一边漏水,光是柴火都用了不少。
还得去周围放哨,这个活儿就交给了赵小五和赵喜,前者的报酬是两根野猪獠牙,后者的报酬是前者答应日后若是讨得他欢心就把野猪獠牙给他玩一会儿。
杀猪很热闹,小娃子都喜欢围观,赵谷他们宁愿不要报酬都不愿意去放哨,几个小子力气都大,用一根现砍的木棍来回翻动野猪,他们没有专门用来刨猪毛的工具,只能多烫一会儿,回头要用柴刀来刮毛。
比较费劲儿,但没有别的办法了。
忙活起来午食也顾不上吃,实在饿了就自己去舀一碗早饭煮的糙米饭,凉拌野菜朝食就吃完了,中午的饭就只能锤着胸口干咽,实在咽不下去就喝一碗水。
两头野猪烫毛刮毛就用了大半日的时间,正下午,正是日头最毒辣的时候,好在他们位置选的好,避阴晒不到太阳,离水潭还近,山风一吹凉悠悠,连心头的热意都驱散了两分。
没有铁钩,就用麻绳吊住猪腿挂在树上,刨猪的工具是那把削过桃子的匕首,锋利的不得了,轻轻一划,猪背就开了。
赵大山虽然没亲自上手过,但家里杀年猪他也要在一旁帮忙,缠斗的时候这两头野猪伤得不轻,这里被砍一刀,那里被剜了一块,反正也跟个癞疙宝一样,他也就照葫芦画瓢,
学着杀猪匠的把式刨。
刀工好的杀猪匠能把内脏完好无损的割下来,那些新手杀猪匠刀不利手不稳,一不小心划破大肠,里面的腌臜物爆出来洒在猪肉上,主人家不高兴,日后都不会再请你上门杀猪,故而杀猪也是一门手艺。捉猪要力气,捅猪要准,刨猪要稳,杀生不虐生,一刀毙命能减轻猪的痛苦,免得十几刀捅下去猪还没死,血流了一地,嘴里一直发出痛苦的悲鸣,心肠软些的当场都要抹眼泪。
赵大山没啥经验,第二个要求没达到,其他的都还成,内脏完完整整的被他丢到已经把污水倒掉的打拌桶里,朱氏和两个妯娌不需要婆婆的吩咐,自觉地去拾掇大肠等腌臜物。
这玩意儿是真的臭,比家猪的粪便臭多了,朱氏一边清洗一遍干呕。
这大肠的腥臭和赵大山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要不是看在他一直在忙的面上才没把他踢到水潭里,老二老二都换了身衣裳,就他穿着屎裤子舍不得脱。
卸肉就没啥难度了,都是自家人,也不讲究部位,把四条猪腿卸下来,再把排骨砍下来,剩下的就是一些前腿肉和后腿肉梅花肉五花肉等……没分那么仔细,反正都是个吃,差不多得了。
就是猪头有点不知道该咋整,扔了吧,肯定是舍不得的,但是这物要下大料来做,不然味儿很重,根本没办法吃。最后还是背着王金鱼把两个猪头放到了木屋灶房里,看日后有没有啥机会做成卤猪头肉下酒。
当然,对外还是说猪头扔了,这玩意儿不好吃,他们也没有地方放。
等两头猪的肉全部分解出来,打拌桶里装得满满当当,整整八条猪腿,四扇肋骨,摞在一起的不知道多少条五花肉,还有各种部位的肉……他们哪里见过这等盛况啊?就是杀年猪那会儿,顶了天也就留下一头猪,就算家猪精心喂养一整年,到年尾顶了天也就二百来斤左右,毕竟没啥好吃食喂猪,村里好些打猪草不勤快的人家,年猪才只有一百七、八十斤上下。
“这要是在村里,高低得整顿杀猪酒。”赵老汉拍着打拌桶,他现在一点都不心疼了,光是看着这么多肉就觉得满足,“真是做梦都不敢想,咱家还有一次性杀两头猪的日子。”
“爹,这么好的日子不得整一顿好的啊?”赵二地蹲在一旁说笑,“杀猪酒办不成,我们自己得吃顿好的吧?咋都得犒劳犒劳我们二兄弟啊,为了猎这两头野猪可是受了一身的伤。”
“吃啥吃,你也不怕味儿飘出去。”赵老汉有点犯愁,这肉是拾掇出来了,可咋放啊?这大热天的也不可能熏肉,他看了眼小宝,当然放到木屋里是最好的,就是咋瞒过王金鱼?
那小子坐了一天了,也不知道在琢磨啥。
想了想,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辛苦一番收拾出来总不能任由它坏掉,扭头对二孙子吩咐道:“谷子,去折几张大叶子来。”
然后又对老大道:“把肉全放箩筐里担到地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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