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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让梦时早点入土为安吧。”
又说:“让他体体面面地下葬吧。”
一旁的阿昌回:“金姑娘放心,两个时辰后,小的们便会将大人送上山的。”
金毋意道了声“多谢”。
随即看向绿苔:“你若愿意,往后,仍可跟着我过日子。”
绿苔冷笑:“不用了,也请你离开吧。”
金毋意回:“你自己有安排就好,不强求。”
她说完出了灵堂,踽踽往外走,胸口好似被插入利刃,悲痛难抑。
许多事,她无力改变,亦无法挽回。
许多事,她不想接受,却必须接受。
譬如当初许之墨的欺骗、譬如金家案、譬如自己的身世,譬如梦时的死……
苍茫夜色里,弥漫着她无尽的愧疚与伤痛。
灵堂里的绿苔一直看着她消失在黑暗尽头。
随后她绝望地笑了笑,转身步回到棺椁旁,对着棺椁喃喃低语:“公子,她走了,如今只剩奴婢与你了。”
又说:“奴婢不会让公子一个人走黄泉路的,奴婢来陪你。”
她说完掏出袖间一块瓷片,狠狠割向自己的颈部……
鲜红的血迸射而出。
阿昌惊叫了一声“绿苔”,急忙伸臂去扶。
绿苔却面带笑意,嘴边仍在喃喃低语:“我终究是……要随他而去的……终究……要成为他的通房……”
她的心思自始至终从未变过,如今算是得偿所愿了!
大门外,顾不言将金毋意扶上马车。
小六子挥鞭赶车,驶向黑夜中的街道。
她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她不说话,他便静静地陪着她,守护她。
直至她的心结慢慢开解。
到第三日,她总算面色稍缓。
大清早便去院中走了一圈,轻抚着腹部说:“小家伙又动了。”
顾不言暗舒一口气,随声附和:“说不定往后还是个好动的性子。”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一道去用早膳。
用完早膳,便见秋玉匆匆来禀:“公子,少夫人,宫里来人了。”
顾不言胸口一紧:“宫里有何事?”
他现已是白身,宫里来人不得不警惕。
秋玉回:“说是皇后娘娘想请少夫人进宫一叙。”
金毋意闻言松了口气:“无事,定是娘娘许久未见我,想与我叙些家常,我也刚好趁此机会进宫探一探那位皇帝的身体情况。”
顾不言仍是有些担心:“万一那位娘娘与皇帝一个鼻孔出气……”
“不会的。”
金毋意微微一笑,随口将她曾与蒋依依合力探查皇帝身份的事情道出,“若原来那位皇帝是被现在这位皇帝所杀,娘娘恨他都来不及呢,又怎会与他一个鼻孔出气,大人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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