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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殷禾偏头闭上了眼,剑身微一用力,血肉被剖开的感觉异常清晰。
泛雪望着心口处插入的剑,像个被人遗弃的布娃娃一般,血从他的胸口不端地往下淌。
他的双眼却始终凝望着殷禾,仿佛要将她永远印在心底。
“这孽障竟然又开始杀人了。”那些围剿的众人终于追了过来。
“有人受伤了,快来帮忙。”
殷禾将剑拔出,又带出一股喷涌的鲜血,她看着那些人将泛雪重重围住,足尖点地,迅速远离了那个包围圈。
之后的画面就像是走马观花一般,直到她坠入幽冥海——
上方一个白色的人影随着她的动作一跃而下,周身金色灵光像是铺天盖地一般倾泻而出。
仿佛一阵温暖的微风拂面,刑骨带来的疼痛骤然一缓,殷禾睁开眼,终于看清了上方那个轻的仿佛一团纱似的身影。
泛雪。
他周身的灵光越来越盛,几乎是像根蜡烛似得要将自己全部燃尽,他的嘴唇动了动,明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殷禾却看清了他要告诉自己什么。
“我来陪你。”
他像一缕风一般落在她面前,殷禾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泛雪散尽所有灵力,魂魄在幽冥海被扯的七零八落,殷禾的魂魄被他护在怀中,肉身尽毁之后,七荒的神识被迫和她分离。
她的魂魄被泛雪放在了重生法器中温养,他只剩下了唯一一缕残魂,跟着她一起,投身到了凡界。
殷禾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婴孩诞生,成长,从小小的孩童长成清俊的少年。
他走遍了修真界的云洲四海,又找寻了凡界的每一座城,直到在怀水乡,他再次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
“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
那些尘封的记忆犹如刮骨刀一般,清晰的,犹如剔骨割肉一般,再一次回到了殷禾的脑海中。
她几乎是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胸口处疼得像是被挖心掏肺一般。
“啊……”殷禾张了张嘴,喉头梗塞,发出低低的呜咽。
那些过往,不仅是他忘了,她竟也心安理得地将那些记忆全部割舍。
她双眼无神地站着,再一回过神的时候,周围的景色竟然又变了。
入夜了,风雪未停,夜风刮过山谷,留下一阵阵呜咽似的低啸。
紧闭的院门前挂了两盏红灯笼,随着夜风轻轻地摇晃。
屋内点了灯,从窗外看去烛火通明,昏黄的灯影自窗间斜斜落下,在雪地上投下一片暖光。
又是一阵寒风刮过,殷禾不由自主得打了个冷颤。
她这是……在寒岭?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人提灯披衣而来,身后跟着几个熟悉的面孔,正在院前挂着鞭炮,他们脸上带着喜盈盈的笑容,搓着手正互相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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