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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渔夫那样的善心,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纳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村子里的人说,他是天生的克星,渔夫出事以后,更是不受待见,逢人便传他是天生克父克母的命。
渐渐地,就连乞讨,他也要从渔村里出去,去近一点的乡镇上讨些吃食。
他们说他晦气。
就连他站过的地方,甚至衣袖间不小心擦过他们的物品,都会随时挨一顿毒打。
他不觉得疼,甚至连渔夫死的时候,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于是村里的人便更讨厌他,说他天生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只是觉得厌烦,对这个世间都充满了厌烦。
什么都无趣极了。
就是很平常的一日,他看见了树上斜躺着的少女,一手拿着果子,一手轻轻点着几片叶子,便吓唬走了那些成日里来欺负他的孩子们。
他刻意将她带到平日里欺负过他的一个壮汉那里,这是他这两天暂时歇脚的地方,作为报酬,他会把每天讨来的食物和钱财给他。
他想跟着她。
于是假作可怜的样子,她果然上钩了。
从此以后,时光慢慢长长,他便跟着满婴一起度过了四时风雨,好像原来生活中黑白色的画面都变得色彩缤纷起来。
也是这样的一个春日,他和满婴在一次秘境中得了一瓶名为凝香露的东西。
那时候他们也住在凡界,满婴性子很跳脱,有时候就连他也猜不透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她都会怎么也看不出这凝香露究竟稀罕在何处,便将半瓶都倒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出街去走两圈体验一下。
时光斗转星移,画面不停变换,定格在眼前的人身上。
他看着被殷禾攥住的手腕,她一边跑,一边回头冲着他笑,发丝被夜风吹散在空中。
月色伴着星辰熠熠,都吹落在她的眼里。
剎那间,风声、人群间喧闹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只有他沉闷的、急促的心跳,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似的击打在他的耳畔。
他只能听到前世满婴的笑声,和此刻拉着他的手的少女声音重迭在一起。
她们在说着同一句话。
“我带你回家。”
用尽全身力气奔跑后,感觉周围的风和空气都像是活了起来,微凉的空气直往胸腔里灌。
不知道跑了多久,应该是到了一处无人的空地,感觉到身后的人一直没吭声,一直任她拉着,好像随便去哪儿都行。
“哑巴了?”殷禾松开手,转过身又说:“人围着你不知道跑吗?”
谢迟没吭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就仿佛她只是随便拉他出来吃了顿饭似的平静。
不知道抽什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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