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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翻转,纸鹤散开,平整地恢复成金箔片,收进腰间佩戴的乾坤小锦囊里。
星辉洒落人间,长风过境,群山涌动。谁不曾年少,谁不曾肆意轻狂过呢?
沈栖梧看着头顶盛放的光,浅笑:“就当是和众师弟、师妹们共享了。”
三岁开蒙;七岁当选皇子伴读;十二岁入国子监;十五岁科举及第,策马游街名动燕京,却死于大周113年秋,享年仅二十。
十五岁那年发生了很多事。
十五岁,一夜暴病,仿佛沉疴宿疾许多年,他失去了味觉。十五岁,术士曾言他活不过及冠。十五岁,他也曾获得入道修仙的机缘,最终却咫尺之遥失之交臂。
此后五年……
沈栖梧轻喃:“一切都过去了。”
悬在头顶“活不过及冠”的重剑,在此刻变成了光,一并驱散了曾经无数个与命运抗争的黑夜。
与此同时。广林峰,泽兰雅筑。
湖心亭之上,月色静谧。择言仙君和裴云岫手执黑白子,你来我往,一招一式,正在棋盘上厮杀。
骤然间,天光乍现,闪过二人冷峻的眉眼,照亮在黑子步步进攻、局势一片大好的棋盘上。
黑子捏在裴云岫指尖,衬得他的手愈发冷白修长。
择言仙君甘拜下风,白子扔进棋篓里,“我输了,不过——”
他手中的折扇一转,遥指上人峰光亮最盛的方向,“那是小七的洞府。”
然而,裴云岫只顾着收拾棋盘上的黑子,不做丝毫反应。
“你生辰那天,全怀明宗的师弟师妹都给你送了贺礼,就沈栖梧没有。他一向最喜欢你,你不好奇他为什么没来么?”
裴云岫却是抬头笑道:“我更好奇仙君为什么也没有准备贺礼。”
“咳咳——你这孩子,提这个做什么,多见外?”
择言仙君摇扇,试图将裴云岫的视线引到上人峰天际,“你瞧瞧那烟花,多漂亮啊。说不定就是小七特地放给你看的,他对你爱炽热浓烈璀璨,一如这漫天烟火。”
裴云岫:“……”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有什么心事吗?”
裴云岫扶额,将所有棋子都归置收拢后,无奈道:“秦师弟闭关,看来您是真的苦闷极了。”
“哎,秦湛那个闷葫芦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小七又逗不得,上次差点一把火把我的灵契司大殿给烧了。现在也就只有你能说说话,聊以慰藉。”
择言仙君目光远眺上人峰的方向,烟花在眼底绽放。
他歪头,若有所思:那日飞舟上,沈栖梧好像真的变了。
突然想到什么,择言仙君又问:“离小秦出关还远,你为什么不找小七商量呢?”
天际最后一朵烟花落下,湖心亭的月色重归平静。
裴云岫避而不谈,“接下来狩猎大会,各项事务繁琐,仙君何不早些歇息?”
择言仙君:“瞧瞧,茶没喝你几口,棋也没下几盘,就开始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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