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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恬眼前模糊成一片,低垂的视线里只有周书闻的手。
他用一只手抓住了秋恬的两只手腕,牢牢地锁在胸前,手指是那么长,和秋恬惨白到近乎发灰的手腕比起来,他的皮肤是有血有肉的健康的颜色,微微凸起的经脉展现着绝对掌控性的力道。
秋恬表情空白一秒。
紧接着猛然凑近去看那只手,脑袋直直撞到周书闻胸口,把周书闻撞得一懵。
“你没断啊……”
秋恬喃喃地。
“……啊?”
“你居然没断!”秋恬几乎喜极而泣,抓起周书闻的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太好了,你没断!”
大滴大滴的泪珠子从他眼眶里涌出来,他瘪着嘴哭得皱皱巴巴半点形象都没有了,像那种被人类捏圆搓扁后委屈巴巴的小动物。
周书闻用尽全力忍住想给他把皮抻开再上手捏一把的冲动,只轻轻给他抹了抹眼尾,秋恬就一整个扑进了他怀里,吊在他脖子上。
“呜呜呜,你真的没断……”
这一个满怀把周书闻眼睛都撞亮了,他飘飘然一瞬,甚至觉得有人把灯打开了。
“是没断,”他托住秋恬的后背,晕晕乎乎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你这点重量也压不断我啊……”
秋恬轰轰烈烈哭得更厉害,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警笛,竟然给周书闻弄得紧张了起来。
“不是,还哭啊?”他手忙脚乱的,“秋恬,秋恬?我们打个商量,你先别哭了行不行?”
“警察来了,等下他们以为我欺负你呢!”
秋恬肩头耸了耸,湿漉漉的脑袋在他颈侧一拱,眼泪全擦周书闻身上了。
周书闻别无他法,花了足足两分钟思考出一个万全之策——
“我错了。”他坚定地将锅扣在了自己头上。
“我一定错了。”他仰望黢黑的天花板:“……但是错哪了?”
半小时后,派出所。
秋恬做完笔录,和周书闻一起坐在走廊的不锈钢板凳上,大热天里他湿掉的头发已经干了,发质变得有点软塌塌。
身后的窗户开了个小缝,不时有湿热的晚风吹进来,把秋恬发丝吹得一颤一颤,像根小弹簧似的在头顶摇晃。
周书闻在他头顶呼噜了一把,“想什么呢?”
秋恬抓着一瓶矿泉水,盖子开到一半没动了,面色凝重:“我在想,是谁报的警。”
这场讲座的所有员工全被抓捕归案,按警察的说法,第二场会场的讲台后方其实有扇小门,火刚烧起来的汪伟林就从那儿跑了。
至于外面的人把正门堵着不让开,是不想让有任何人比汪伟林更先逃出来。
不过好在警报得及时,汪伟林在路上逃到一半还是被抓了。
“当时火突然烧起来,所有人都疯了一样到处乱跑,”秋恬摸着下巴,“是谁这么沉着冷静一边撞门还一边报了警?……你为什么翘嘴?”
他诧异地看着周书闻,眼见那人原本一切正常,听着听着嘴角就莫名其妙开始往上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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