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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高烧足足持续了三天,秋恬就一直处于眩晕-清醒,眩晕-清醒,再强撑的状态。
有时候他可以自己去倒水,活动一下烧得软绵绵的筋骨;有时候又极度虚弱,甚至难以吞咽一口水,睁开眼睛就有滚烫的泪珠从眼尾茫然滑落。
第二天下午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猛烈而急促的下起一场暴雨。狂风大作,经年的老树都被掀得弯折了腰,雨点密而重地砸在玻璃窗上,像鼓噪的雷声。
短短几个小时,在城市中央积蓄月余的火热高温被带走了,和滚滚雨水一起流进河里,流向更远的海里。
周书闻也是在这个下午被一通电话叫回医院的。
剧烈的暴雨和剧烈的高温一样,常常伴随着令人惋惜的事故,那时候秋恬体温稍稍降了些,似乎气温的降低也使得他好转起来。
他催促周书闻赶紧离开,又叮嘱他注意安全,在周书闻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坐在沙发上抱起膝盖,静静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雨大到一定程度,其实什么也看不见,灰色的雨幕就像是一块映在窗户上的,疯狂扭动的粗糙绸缎,阻隔了秋恬和外界的一切。
于是秋恬从抽屉里拿出手机,两天没用电量彻底耗空,插上电源后慢吞吞地开了机。
那瞬间,他的手机被疯狂弹出的消息填满,又卡了几十秒才恢复正常。
丁楼、贺旗、董清雨,人均轰炸了十几条消息,无一例外是关于那天讲座的事。
——听说你遇到诈骗了?
——怎么样啊,人没事吧?
——警察那边怎么说的?
——人身安全,身家财产都还好吗?
……
果然,任何一件事情周宇泽知道了,贺旗就知道了;贺旗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
唯一不同的是,周宇泽没有把那晚洗手间里的事说出去。
这点引得秋恬沉思了一会儿,他其实很不舒服,动动脑子就太阳穴发紧,但他太无聊了,还是一边咳嗽着一边逐个回复完消息。
周书闻离开了整整一夜,在第二天清晨雨势渐停的时候回来。
秋恬刚睡醒,一晚上体温又反复了好几次,把他折腾得够呛,趁周书闻不在偷偷去洗了个澡,洗完刚推开浴室门,迎面撞上的就是同样浑身湿透的周书闻。
秋恬哑然一瞬。
其实发着烧洗澡对秋恬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周书闻这方面有种相当难缠的执拗,遵循着人类生病的原理,说什么都不让他洗澡。
果然,在看到他滴水的发尾时,周书闻脸色阴沉下来。
秋恬以为自己逃不过一通责备,乖乖背起手垂下头,等了半晌,却没等来意料之中的责备。
他悄悄抬起一抹视线,见周书闻不轻不重地关上了门,屋里ai们连绵不断的欢呼声就此终结。
周书闻指着他的脑袋,牙关发紧,似乎硬生生压下了什么,很不满意地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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