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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徵知道他害怕,温和地问:“你家不在咸阳吧?听你口音不像。”
至于是哪他就不知道了,他能听懂大秦时候的话完全靠外挂,只能听出来口音不一样。
高惊点头:“小人是新郑的。”
“嗬,不会是自己跑来的吧?”
高惊腼腆地嗯了一声,小声解释了自己家的事,然后说:“我跟在人家后面上的火车,不过我买票了。”
“啧。”怎么他遇见的小孩全是胆大的,魏徵感慨了一下,看了眼没成年就自己骑着马从家乡到洛阳又从洛阳跑到马邑的罗士信,把罗士信看得莫名,呲牙一笑,倒又把高惊吓得低头了。
“家里人不找你?”
“我留书了。”
“会写字?”
“不会。”高惊解释自己是怎么问人又怎么留下信的,魏徵听得乐呵,这孩子还挺聪明,就是没读过书。
“行吧。你家现在应该要买票来找你了。等会我让人带你去车站,下趟车到的时候在那等,免得你家人着急。至于欠的钱,你想还?”
“想。”高惊这点很坚持,“我想自己送阿姊,不想用别人的钱。”
“你阿姊大概明年甚至后年才会出发,还有时间。”魏徵笑咪咪地开始骗小孩了,“你在新郑车站卖瓜子要挣到什么时候,给我家小公子跑腿吧,你阿姊走的时候,就能还上债了。”
“我不做奴仆。”高惊警觉地说。
“不要你签身契,你阿姊都是君夫人了,谁敢叫你做奴仆。只陪着玩耍就好。”
魏徵本来就想找个差不多这年纪的男孩子陪李承康,高惊正好送上门来,除了是个不识字的文盲之外,别的让他挺满意的。
主要是李承康就喜欢跟在大孩子后面玩,虽然让他挤进小圈子里了,但经常被无意识的冷落,魏徵看不过眼,就琢磨给他找个能带着他玩的同伴。
别看高惊现在身份低太多,但是他阿姊进咸阳就不一样了,怎么说也是位君夫人呢,她的弟弟自然跟着涨身份,可以同他们玩在一起了。
但是这个身份转变来得太快,找他陪玩,他也不会觉得受辱。高惊不知道魏徵打的算盘,他就鼓起勇气问了问报酬,顿时答应下来。
之后魏徵叫了家中的男仆陪他去车站,下一趟车还没等到,高马没买到票,又等了一趟车才算让高家兄弟俩会合。
待高桑过来怎么吊打弟弟且不谈,她原来也只有个带弟弟来咸阳读书的念头,怎么安排并没有想好。得知高惊答应了给人跑腿之后,高桑先是来火,心想小弟不着调,她都要做君夫人了他还给人家当仆人?再一问,好嘛,小弟误打误撞,碰上的那群人里有公主王孙。
至于要他陪玩的那人不知身份,但也是在宫里与公子们一起读书的,高桑转怒为喜,改为拎着高惊的耳朵教训他要听话。
高惊委屈极了,但是不敢回嘴。
他同样在宫里读书。陆续来到咸阳的这些未来的君夫人需要培训,她们的从人侍女需要培训,她们像高桑一样带来自家的弟妹子侄也需要读书学点东西。
一开始有人想带家人过去作为帮手,但秦国现在管制人口流出,连这些小贵族娶妻都有名额限制,秦国还要倒贴女官与她们同行,哪里还会同意让她们带走更多人。
不过她们可以带人一起来咸阳,让家人接受教育,以后这些君夫人的亲属,就是秦国与这些侯国联系的纽带。
高惊便沾了光,进宫读书了。而宫中这样的场合,包括他在内所有的贫家子弟都老实了,再坐不住,也老老实实听课,打瞌睡都不敢闭眼睛。
等他学了一个月,填鸭式地学会了基本的礼仪,也略识得几个大字之后,魏徵向李世民进言,李世民找嬴政说了一声,轻松将高惊调到了另一个班。
咸阳老城别的不多,历代秦王修的宫殿是真的多。这些或富或穷来自民间的青少年,是指了一处嬴政几乎不去的宫殿给他们用的。而公子和公主们上课,自是在嬴政平常起居的附近。
为了让子女们彼此之间不要太疏远,嬴政安排他们在一起上课,跟后世一样按年纪分了班在不同的殿中,但都在一宫之中。下课时间比后世长,可以玩在一起。
高惊就被换到了刘弃疾李承康韩信上课的隔壁,与年幼刚开蒙的公子王孙和公主们一个班,课后就跟李承康住一块,也好陪着他玩。
高惊:已老实,特别老实。
他这两月的经历简直跟做梦一样,恍恍惚惚的。
好在他混迹市井,不是老实的乡下孩子,适应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本能地意识到自己是什么狗屎运,跟公子们一起读书将来对阿姊有什么帮助,便开始笨拙但主动地融入,还真被小团体给接纳了。
现在到休沐日,他们喜欢回刘弃疾和李承康住宅那边,那边孩子多,而且出身普通,能玩得痛快。不像韩信住处那一圈,全是官吏家的孩子,要么端着,要么父母看重学习,卷得厉害不怎么出来玩。
这边虽然跟他们放假不同步,但放学早,父母管得少,作业糊弄完了就成群结队出来玩的小孩多。刘弃疾他们有篮球又有足球,早就混成这一片的老大了,一回来就被围上求带玩。
现在他们能分成两拨,一拨去打篮球,一拨踢足球。
嬴摽也在其中,嬴政默许自己的长孙在宫外与平民一起玩耍,不过他知道这不会是常态,长孙正好赶上刘彻和李世民带孩子过来,也算是某种机遇吧,他就顺其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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