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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站在公交车牌下,等着公交车到来,逢绛始终垂眸看着她,好似夜里的灯火都落在她眼里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莹亮又温暖。
半晌,逢绛移开眼,淡淡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你都搬到我家了,也就是我家的人了,有义务让你了解我们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说话间,13路公交到达,两人上了车,挑了个后排的位置并肩坐着,“还有人。”
蒲宁想了想说,“我们今后说不定能上一所大学,所以不止兰原,其他地方的风光我们或许也可以一块看。”
公交车破开夜雾缓缓往前走,逢绛侧头,看着窗外转瞬即过的景色,灯光明明暗暗。
她想说可能等不到上大学,她或许就要搬到别地了,她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长长久久地呆过。
但只要她对上蒲宁的眼神,这话莫名说不出口。
即便说了也没人听见。
因为小姑娘蹦蹦跶跶了一路,这个时候精力不济,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脑袋刚好垫着她的肩膀。
就算是跟她最亲近的弟弟逢临,也没有这个“福利”可以享受,可这时逢绛也只是调整了下姿势,方便她靠得更舒服些。
也就是从这晚开始。
逢绛意识到,她或许真的多了两个家人。
清晨,明亮的天光笼罩着整个实验一中,早起的鸟叫、树叶沙沙声响混杂着各班朗朗的读书声响彻在校园。
早自习结束,蒲宁从桌肚掏出课本,同桌苏凡笔帽戳戳她,“你说江嘉陆都表白失败了,两人还坐一块是不是贼尴尬?”
蒲宁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操这么多心干嘛?”
“找点乐子啊,学习太麻烦了,”苏凡趴在桌子上,懒懒散散说,“我现在可太同情他了,逢绛真的好无情。”
蒲宁没搭腔,但把这话记住心里了,某个课间看到逢绛去走廊接水,也颠颠拿着自己水杯跟过去,“逢绛。”
不是逢同学了,直接喊大名了。
逢绛拧开杯盖,看她一眼,“怎么了?”
“你要不要找人换换座,”蒲宁小声说,“毕竟你和江嘉陆关系蛮尴尬的。”
显然她低估了逢绛的心理阈值,这一上午坐立不安、浑身不自在的不是逢绛,反倒是江嘉陆。
逢绛该干嘛干嘛,大大方方不扭捏,不管是私底下还是课上小组讨论,怎么正常交流怎么来,完全没有因为表白事件受影响。
两者对比下,她更像是混迹情爱多年的老手。
逢绛没打算解释那么多,点了点头,“班里座位多久调换一次?”
“一个月,下次月考就可以了,”蒲宁算了算时间,“还有一周左右。”
蒲宁说到这儿脸色一变,表情有些严肃起来,座位是按照成绩排的,如果逢绛还考倒数,基本选不到自己心仪的位置,说不定还是现在这么个很尴尬的处境。
她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行吧,还得需要小蒲老师出面。
如果没其他事情的和,逢绛一般都会在蒲宁房间里,两人一块写作业,然后规规矩矩上交自己的错题本,蒲宁对逢绛的学习程度恐怕比老师了解得还深。
在这一周里,蒲宁根据逢绛的知识水平,对每科知识点做了不同程度的整理和梳络。
比如语气之前她能考一百多,那么重点在于答题技巧的完善及写出更好水平的作文,比如她之前物理化学考的一团糟,那么这次在于掌握基本概念和公式,不要求一飞冲天,比上次有进步也是个小小的成就。
这一周里,蒲宁拒绝了所有放学后的娱乐活动,课间也不趴着睡觉了,围绕着这些忙活到头秃。
包括逢绛去她房间里写作业,她总是比逢绛写得快,放下笔后就会有点无所事事,要么塞上耳机看电视剧,要么给逢绛捣点小乱。
但今天,蒲宁认认真真订正本子。
逢绛间隙中看她一眼,顿了顿,“你在做什么?”
“大工程。”某人说着扔给她个笔记本,“对了,这是化学,你抽空把这本看完,还有物理数学语文等等这些你也要在考试前看完。”
逢绛翻了翻,大概七八页作业,记录的都是这一个月学习的内容,她微微愣住,“你自己写的?”
“不然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蒲宁说,“我也是要收费的,可不是免费劳动力。”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看逢绛,设想着她的表情,可以不是感动得热泪盈眶,至少也会很感激的吧,可当她看过去时,逢绛正对着本子发愣。
细长的眉毛轻拧,没有感动,反而是……不解。
逢绛,“除了每天的作业,一堆竞赛题也够你做的了,你怎么会闲着?而且赵昭她们找你玩你也不去,这借口小孩都能听出来是假的。”
她毫不留情地戳穿,这次反倒是蒲宁愣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想你下次考好一点。”
“这个我自己会努力,你不需要为了拽着我,改变自己的计划和生活。”
逢绛是真的不解,至少在她的十几年人生中,还没有碰到过这种牺牲自己时间掏心掏肺对别人好的,她缓了缓语气,没之前那么锋利,“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至于我的成绩,对你而言其实没有那么重要的,归根结底是我本人努不努力的问题。”
“可我现在就想拽着你,”小姑娘很快反应过来,眉眼间透着股执拗,“我又不是没拽过别人,苏凡中考成绩都是我帮她提上去的。”
就是性质有些不一样,那是苏凡央求她,这次是她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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