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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晨风将树上的桂花吹落,几颗花瓣在空中打了个旋涡,顺着半开敞的窗户飘落进去。
坐在床边的商云婼被凉风吹得清醒了一些,她刚刚险些睡着了。
她赶紧伸手摸了摸储砚的额头,已经不烫了,终于松了口气,直了直酸累的背脊想站起身。
衣服蓦然被轻扯了扯,商云婼惊喜地问:“阿砚,你醒了?”
储砚其实早就醒了,一直在盯着她。
知道她悉心照顾了他一夜,好像他是她多么重要的人一样。
眼前上扬着唇角,明媚得如神女降世一样的女人,跟梦里那个鄙夷怨恨的恶女身影相重叠,时而又分开。
他烧了一夜,脑子有些混沌,没回答她重新闭上了眼,手上攥着的她的裙角并没松开。
商云婼忙叫初瑶:“快请御医过来!”
御医?
储砚倏地睁开了眼,看见初瑶带着一位老先生快步走了进来,还穿着御医的朝服。
一看便是现从宫中请出来,一夜未归。
御医似乎一脸的不高兴,但也医者仁心地仔细把了脉,拿出纸笔刷刷写了几笔说:“已经无碍了,身子有点虚,照着方子抓药吃,早晚各一次,不要间断。”
商云婼高兴地谢过御医,初瑶塞给御医一大锭银子。
御医也没退却,收起银子对商云婼说:“这也就是冲着相爷,老夫还没瞧过这么轻的病呢,下次这种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的,您随便请个郎中就好,犯不上特意从宫里把我接过来,还在这待一宿。”
商云婼:“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还以为他生了什么大病,吓得六神无主了,就把您给请来了。”
储砚长睫轻颤,某种情绪蓄积在眼眸里被长睫遮盖。
商云婼让初瑶派马车将御医送回,也安心了,困意袭来抻了抻胳膊,对储砚说:“阿砚,我把竹帘和幽草留这,你有什么事就吩咐她们去做,还有两个小厮我调来给你看门做杂役。”
听到她要走,储砚终于开了口,嗓音带着干涸的沙哑:“为何请御医?”
“商云婼你请了御医?”
两道声音交叠,储砚有气无力的沙哑声被气势宏亮的储瑾礼的声音盖过。
商云婼还没反应过来时,储瑾礼已经快步走了进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储砚,又看了看满屋满院的丫鬟小厮,来之前的不快稍缓了些。
原来不是他们两人独处,还有这么多人呢。
商云婼困得强撑起精神说:“是啊,御医刚走。”
储瑾礼见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语气沉了几分:“你为储砚请御医?他好大的架子啊!祖母病了我都没请过御医呢。”
商云婼怔了怔说:“那是我没在,我在这也会给祖母请御医的。”
储瑾礼:......
这话说得,好像请不来御医是他没本事。
感觉尊严受到了挑衅,储瑾礼声音拔高了几度:“那为何要在这守一夜?难道没有下人可用吗?”
商云婼:“因为我担心阿砚啊。”
她这样直白坦诚地说出这句话,好似他想什么别的理由都是龌龊了,她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好像自己在无理取闹乱吃飞醋。
来时的气哄哄三言两语被她莫名给消灭了,他声调降了下来,语气都和缓了:“那,那你也不能一夜不归啊。”
商云婼:“夫君昨夜宿在哪里啊?”
她状似不经意地一问,让储瑾礼彻底哑火了,僵持了片刻,他主动软化了态度,伸出手扶着她说:“我们回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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