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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身被呼啸的暴风雪刮得晃动,手机就重重砸在底厢上。
温煦泽木木愣愣地抬手,他像是忘了车外的风雪,也忘了正在疾驰的车,居然想要去拉开车门。
打捞队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不要命了!?”
温煦泽的脑袋撞在车厢上,很重的一声,他几乎没怎么挣扎,身体就软下去。
宁阳初在问他最后的问题,又或者宁阳初没说话。
是他想起,后来老管家在发现他深夜跑去买漫画时,替他向家主遮掩……却又很轻、很无奈的叹息。
或许是因为想起了那些叹息,所以温煦泽终于能够体会这种感受,所以在被脑子里的声音诘问。
“现在,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说他知错了。”
“知道错了,很后悔,想赔更好的,更贵重、更新的。”
“有用吗?”
“来得及吗?”
……
接下来的一个冬天,温煦钧都没有离开瑞士。
出国度个假、散散心,待上几个月,对温家的家主来说,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老王八蛋过去也总出国。”
温煦泽说:“大哥,你记得吗?每次老王八蛋一走,二哥就偷偷给我们开门。”
——得病之前的温絮白,是很擅长在一切情况下逃脱的。
温经义根本困不住他,温絮白能徒手速降几十米的高难度攀岩墙,有根绳子就能走——就算没有绳子,也只不过是稍微增加了点危险性。
温家的二少爷,沉静温润、舒朗从容、极有主见……擅长爬墙。
这事能活活气死十个温经义。
“我胆大,二哥一开门我就跑,你一开始还不敢。”
温煦泽低着头,笑着轻声说:“后来你也忍不住了,也开始往外跑。”
那时候他们的年纪都还不大——温絮白九岁,他比二哥小一岁,温煦钧十四岁。
二哥放他们走,要是拖到老王八蛋回来的那天,他们还赶不回来,二哥就骑自行车去很远的路口,替他们放哨。
“后来我就学坏了。”温煦泽说,“我跟老王八蛋学得不是东西,揣测二哥,把这当成是居心不良。”
十一岁的他,已经白眼狼到会质问二哥……过去每次放他们出去玩,是不是故意想让他们玩物丧志地废掉。
温煦泽低声问:“大哥,我要怎么向二哥道歉?”
温煦钧的神色沉了沉,用力按住他的手臂,把所有锋利的东西弄远:“总归不是自残。”
“你二哥不会想看你这样。”温煦钧冷声说,“你脑子清醒些。”
……回去以后,温煦泽就开始变得不对劲,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这样又过了没几天,温煦泽开始跑去看人家攀岩。
没有任何底子的外行,上来就尝试室外攀岩,还是最危险、最难的线路,根本就是自不量力。
但温煦泽是旅游公司的老板,他要体验这个项目,也没人敢拦……结果温煦泽在一个点位脱手,向下摔了几十米,手臂几乎被划烂,肩胛骨也撞碎在了突出的岩石上。
到这一步,温煦钧也只当他是失手,在医院盯了他一段时间,就把人带回家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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