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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她自暴自弃般,放弃擦拭,伏在桌案上痛哭起来。
夜阑心中十分难受,既心疼,又无措。她走到白瑶身旁,蹲在她身侧,伸手轻轻抚摸白瑶的脊背,虽不曾言语,却陪伴在侧。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瑶才终于从自己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她扶起夜阑,抱歉地笑笑。夜阑久蹲,起身时一个踉跄,白瑶连忙扶住她,搀着她走到一旁的软塌上坐下。
白瑶背过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模样。当她回过身时,夜阑就知道,那个说一不二的白堂主回来了。夜阑贴心的没有提起方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与她说着今日收到的消息,各项安排,仅此而已。
不多时,两人商讨完了今日的决定,夜阑正准备起身去吩咐弟子,却被白瑶拦住。
“夜阑,陪我聊聊?”白瑶虽是询问,但她知道夜阑一定不会拒绝,已经沏好了茶,将一杯推到对面。
夜阑从善如流。
“我其实从未想过有一日阁主能回应我的心意。”白瑶开口,语气中满满的怀念,“我想着,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便好。对于阿鸢,我承认一开始定然是存了小心思的,可是当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从牙牙学语出落的亭亭玉立,她人生中每一个珍贵的时刻都有我的陪伴,我早就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待了。”
夜阑不语,她知道,眼下白瑶不过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而已,她只需要倾听便可。
“我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直到阿鸢接任阁主,我也可以随着阁主,去四处看看。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我也以为我已经能够正视他的死了,可直到看到这幅画,我才发现,他的音容笑貌始终在我的心头萦绕,挥之不去。我无法、也不愿忘记他。”
“只希望,这一切能尽快结束。我也能,去做我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了……”白瑶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就像是在喃喃自语。
夜阑心头微震,她不知白瑶言下何意,却总觉得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灵犀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功夫,一个月已经悄然而过。
藏剑阁,练功房外。
“叩叩。”夜阑站在门外轻轻叩门。
“小姐,那日传信之人又送了一封信,说明日前来拜访。”夜阑说完附耳贴在门上,倾听房内的动静。
不多时,房门从内被打开,楚鸢缓步从屋内踏出。屋外阳光正好,长时间待在屋子里,她似乎被天空中的阳光灼了一下般,伸手挡在眼前,却又透过指缝看着外面的天空。
“那明日便恭候大驾吧。”楚鸢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张扬,“幸不辱命,这一月闭关,我已大成。”
夜阑单膝跪地抱拳,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开心和骄傲:“小姐最棒了。”
楚鸢伸手拉起她,没好气白了她一眼:“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吗,需要你这么捧场。”虽像是埋怨,可语气中满满的乐在其中却无法掩藏。
两人对视一笑,相携而去。
“夜阑,义母的伤如何了?”
“凌夫人已经大好了。”
清风中传来二人的低语声,扬起的尾音像在风中打了个旋儿一般,又在风中飘散。
次日午时,今日轮到值守藏剑阁大门的弟子前来禀报,有人求见。楚鸢与夜阑去了议事厅等候。藏剑阁大门前停着一辆低调内敛的马车,车身看起来虽然并不显得贵重,可拉车的马却是百里挑一的骏马。
车夫从车辕上跳下,取了脚踏放在车旁,马车前的帷幔掀开,露出一只纤纤玉手,指如削葱根一时之间便有了具象。
那姑娘搭着车夫的手臂下了马车,整整衣襟,向门前候着的弟子们微微颔首一笑:“劳烦诸位了。”
“姑娘客气了,请,阁主已在议事厅恭候光临。”弟子被笑得一时有些晕头转向,却在第一时间清楚记得自己的职责,引着来人往议事厅走去。
那姑娘身着绯色广袖长裙,裙摆处用金银二色的丝线绣着朵朵莲花,在阳光照射下、举步行走间,熠熠生辉,步步生莲。
她头上松松挽着发髻,斜插着几支紫晶发簪,脸上挂着从容的笑容,整个人显得艳而不俗,高贵却又并非高不可攀。
“姑娘,阁主就在里面,请。”弟子在议事厅门前微微躬身,抬手引向厅内。
姑娘道了一声“多谢”,便举步而入,厅门在身后合拢,杜绝了室外的一切。
“灵犀,果然是你。”楚鸢看见来人,丝毫不显得意外,笑着开口,“犹记得当时你一副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的模样。和今日,可真是判若两人。”楚鸢上下打量着灵犀,开口打趣道。
灵犀也不恼楚鸢话中的轻微嘲弄,她脸上的笑真诚了几分,朝上首坐着的楚鸢行了一个万福礼:“让姑娘笑话了。今日来此,姑娘并不意外,可见早已猜到一二。当日所行,如妗虽有苦衷,确是欺骗了姑娘,如妗在此向姑娘赔礼了。”
楚鸢忙起身扶起灵犀,拉着她在一旁坐下:“所以你真名是叫柳如妗吗?”
灵犀也不矫情,顺着楚鸢的力道便起了身,在一旁落座,夜阑随即端上茶盏,而后站在楚鸢身后。
“是的,我是柳家最小的孩子,自小身子骨不好,终日缠绵病榻,因此知道我的人并不多,大多都以为竹清哥哥是最小,其实并不然。”
原来,柳家除了嫁入魏家的长姐柳如兮,次子柳竹清,还有一幺女柳如妗。她是柳家夫妇老来得女,疼得像眼珠子一般,上面还有两位年龄较她大了些许的哥哥姐姐,自然是全家极尽宠爱,要星星不给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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