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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徽止桀然一笑,搂住她柔软曼妙的腰肢,柔声微叹:“我若当真计较起来,又岂能安于现状,届时自也没有你的安生日子过。”
沈覃舟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窗外清风送入室内,两人一时无言,静静依在一处,还是沈覃舟将螓首微微扬起,目光幽幽看着他:“你曾说开春要带我去荆南摘梅子,不知如今可还当真?”
他含笑看着她眼里几缕雀跃和期待:“自是当真,往后日子还长,我总不能真拘你一辈子。”
沈覃舟听罢露出一个含含糊糊的笑,一锤定音:“定在立夏前启程,再晚些天就热了,我也不愿走动了。”
谢徽止莞尔一笑:“那这些日子我便有得忙了,不然时间可腾不出来。”
“怎么?”她挑眉,佯怒起身,袅袅婷婷倚着窗畔背对他,轻嗔薄怒,“你若不愿尽管当我没说这话。”
谢徽止凑近修长的手抚上脸颊,而后流连至柔软唇瓣,如此种种怎不让他心神动摇,眼神柔软:“能与殿下同游,下官乐意之至。”
今日才知原来他这般喜欢她这副装腔作势、乔模乔样的做派。
这时帘外有人高声通禀:“郎君,芝恒公子来了。”
谢徽止蹙眉:“先请他去书房稍候。”再笑盈盈撑着下颌看她,“我那表弟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登门必是有要事相议。”
“既如此你还在此作甚。”沈覃舟将身子偏了偏,下颌微扬并不理他,娇俏动人。
谢徽止自是见不得她这般娇憨,狠狠吻上沈覃舟的唇,好容易恢复正形,撩帘见红袖守在外头,低声问道:“殿下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异常?”
红袖不敢欺瞒,细细思索后亦压低嗓音回话:“并无。”
该是自己多心了她如今这样又能做什么。
谢徽止到书房时,见他正凝神望着墙上的《照夜白》,含笑道:“你若喜欢,这画送你无妨。”
王芝恒回过神来,忙说起另一桩正事,亦是他此行目的所在:“表兄,邬邺凉死前传位于大王子邬邺罕,新的西洲王已于灵前即位,同时封邬邺琰为佐雒王受命镇守喀厝无召永不得归,其余诸王各赐封地,待葬礼结束后即刻离都,只有小王子邬邺释被西洲王以年幼为由留在王宫受教。”
“这倒稀奇了,闹了这么久,王位就这样兵不血刃传下去了。”谢徽止神色敛起冷凝,指节轻叩书案,他言语虽淡却难掩失望,“我若没记错喀厝可是苦寒之地,那里多聚集逃犯流民,以阿木脱为首的勋贵大臣什么都没做任由邬邺凉将邬邺琰驱出王城?”
“邬邺罕生母低微,可他少时便出入军营,后以军功立威,在西洲根基深厚,且对那些靠着祖宗荣光坐享其成的勋贵子弟深恶痛绝,一旦上位势必打压,这对西洲百姓而言他继任西洲王是众望所归,也是民心所向。”王芝恒这些日子也了解了些内情,“反观那所谓的乌兹亲王在前朝为质多年,于西洲国内毫无根基可言,纵然阿木脱等人有心但真等到用时,也只能无力。”
王芝恒剑眉蹙起,拧住眉心:“只是表兄邬邺罕此人桀骜不驯,未必肯安于一隅,他做西洲王只怕将来境内纷争又起。”
谢徽止替王芝恒斟一盏茶,语气是风平浪静:“互市本就是缓兵之计,沈长公主曾向魏烈帝进言趁西洲内乱挥兵南下一举击溃,但烈帝恐外忧未除,内乱又起,驳回了昭荣的提议,自此沈魏错失良机,再无机会征讨西洲。我与陛下早已于雍州境内枕戈待旦只等良机,一旦邬邺琰同邬邺罕为了王位挑起争端,便是燕国踏破西洲王城之日,如今这想法倒是落了空。”
忆起前朝光景,王芝恒思付道:“昔日烈帝的担心不无道理,谢氏盘踞陈郡,毗邻屠沽,恰与琅琊成犄角之势,两地守望相助,一旦调兵大军压境豫州,屠沽三关守备空虚,有何风吹草动,直取上京便如探囊取物。”
谢徽止冷声轻哼:“可惜他千防万防,到底棋差一招。”
王芝恒微叹道:“那表兄现下打算如何,总不能坐等西洲势大任其为患。”
谢徽止捏着眉骨:“你且耐心等着,邬邺琰费尽心思回西洲绝不是只为做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他现今虽被阿木脱当作弃子丢出去,可不代表他就被废了,只要西洲王是邬邺罕,西洲未来必有内乱,且这乱还不会小,届时自有我们一番作为。”
九尾琴
传说八骏日行三万里,奈何谢徽止不是周穆王,所以上京距豫州的三千余里,最快不过良驹半月及,驷马高车则需一月光景,其中又属沿江水路最慢,也最耗人力物力。
六年前他奉命迎沈家姊弟入京用的便是高车,舟车劳顿一路颠簸,再加上风雪阻路且要避人,距原定行程整整翻了一倍才抵,时隔经年这次出游不再仓促狼狈,只为风花雪月,于是一路轻舟满帆走走停停好不悠哉。
船行江上沿运河而下,天地间入目皆是茫茫青色,夜里躺在床上,雨点劈里啪啦拍打着船舱,好似无根浮萍在风雨裹挟中随波逐流摇摇晃晃。
春深之时,缠缠绵绵的吻从脸颊流连到唇上,将最后一点胭脂膏子吃得干净他却仍不舍罢休,唇齿间的咬啮和晶亮的唾液使得她的唇不点而红。
沈覃舟已然手足绵软,面色熏红如胭脂,沉甸甸的青丝被他一把撩在肩头,浓茶混着酒香将人蚕食,他要她由内而外一点点浸染他的气息。
“味至甘美,饮之醉人,这次是三勒浆。”不知何时起他已喝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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