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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既然知道自己作的事不应该，说什么原谅不原谅呢。

早慧的小南风困惑的想，但在叔叔面前，他从来不多作怀疑，哪怕他早感觉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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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不欢而散，李南风什么都没吃就悻悻回家了，一推开家门便嗅到一股酸辣汤的香气，抬眼便见小春在厨房捣鼓，厨房里弥漫着八角与中药的香味，他仔细嗅闻，似乎是在卤什么东西。

「啊，你回来了。」

见他到家，小春笑着解开围裙，兴冲冲地端上热腾腾的酸辣汤，香气扑鼻，汤面还浮着几个饱满圆润的饺子。

餐桌上换了盆粉白色的蝴蝶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空气中有股潮湿的气味，李南风看向阳台，地板有点湿，他的盆栽果然全都细心浇过水了。

香气弥漫的厨房、整洁的客厅、阳台上随风飘摇的晾晒衣物……朴实却平凡的家居氛围，自从他不回家后就再也没体验过了。

在他愣神之际，小春端上一碗卤牛肉，漂亮的切面散发着浓郁咸香的气息，小春忽然「啊」了一声，跑去外面阳台摘了几片迷迭香的叶子放在卤牛肉上。

「我之前分配去餐厅外场前，也有在厨房帮忙过喔，偷偷跟大厨学了几招，尝尝。」

李南风笑着起筷夹了一块，牛肉卤得软烂，经络分离入口即化，萝卜也细心拣选过，肥厚饱水，吸饱了咸香的卤汁，蔬菜的天然甜味中和酱油与中药的气味，格外柔和，令人齿颊留香。

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小春扬起一抹志得意满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可能是不好意思表现得太开心，故意阴阳怪气道：「吃得这么香，是故意哄我呢，还是刚才没吃饭？」

他知道小春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发问，但李南风想到方才的不欢而散就一时语塞，只好假装镇定地扯扯嘴角：「谁让你这么合我的胃口。」见小春傻愣，又故意促狭眨眼，「──无论是你这个人，还是你做的料理，我都喜欢。」

流氓！

被李南风的土味情话攻击得猝不及防，姚自春瞬间红了脸，烦躁地将围裙扔到李南风脸上：「安静吃你的饭，啰嗦！」

见小春面红耳赤地跑到厨房，李南风便微微一笑：没被看出什么也好，他还没打算在小春面前坦白。

但李南风忘了，兔子的观察力是出名的敏锐，即便他什么都没说，善于察言观色的姚自春还是从他的笑脸中捕捉到一抹言不由衷。

姚自春知道这屋子是季莫遥借给李南风住的，便隐约猜到他的家庭关系可能有些问题，但他无意窥人隐私，更何况他与李南风之间暧昧不清，也不是能过问这种私事的亲密……看着李南风云雾不开的眉宇，他还是于心不忍，便瘪瘪嘴，沏了壶苹果茶，捧着热气氤氲的茶壶缓步走到餐桌边。

为什么要躲我

见他又走回来，李南风大惑不解，那句「你不是要回房温书」还没出口，便见小春抱着一大迭课本，直接拉开对面餐椅坐下便开始做笔记。

咦？今天不回房吗？

他十分疑惑，问道：「小春，你……」

「嘘，我在用功，安静吃你的宵夜。」小春闷声喝止他的发问，看似不悦，又将胡椒罐轻轻推到他面前，随即埋首课本。

这无声的体恤让李南风心口发热，他微微一笑，接过胡椒罐轻声呢喃：「……谢谢。」

这句谢谢包含了太多意思：谢谢你的看破不说破、谢谢你的陪伴。

小春没答腔，但耳尖又红了，小小声的嘟哝：「啰嗦。」

两人没有说话，静静对坐，只有翻页的沙沙声，才同居两个礼拜，他们的生活习惯已然磨合，亦或者本来就没有太大落差：他们会早早起床，小春做早餐、李南风便去阳台浇花，收拾衣物，接着一同在阳光明媚中共享早餐，白粥配雪里红、吐司加煎蛋、如果下雨便吃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从煎蛋的焦香脆边到汤面的葱花，他全部都喜欢，温柔、平实，就像小春给他的感觉。

在他思绪恍惚之际，听见规律的咖咖声，抬眸一看，发现小春正咬着笔盖，眉头紧拧，嘴里还念念有词，大概是在背诵什么。

无意识的举动可爱得让李南风噗哧一笑，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这可爱的画面。但他忘了关掉快门的声音，啪擦一声，小春立马回神，见他在拍照，立刻红了脸。

「你干嘛啦！删掉！」小春大吼，伸手就要抢手机。

「我不要，这照片多可爱呀，像兔子一样，我要设成我的手机桌布！」李南风一脸坏笑，把脸皮薄的小兔子气得面红耳赤，但身高输了一大截，即便伸长手也捞不到，气得他七窍生烟。

见对方还可恶地低头对着屏幕坏笑，姚自春咬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飞扑上前，迅速抢下对方的手机。

「我自己删！」他不悦低吼，低头看着李南风的手机桌布，不禁愣了。

待机画面是他在阳台浇花的姿态，他的身影掩映在兰花与蕨类植物间，柔和的黄光撒在侧脸，不知是临时起意才拍得失焦还是刻意为之，他从不知道，原来他在李南风眼中是这种模样，朦胧且易碎，像是暧昧的美梦。

「还我。」

在他发愣时，李南风反客为主，迅速将他扑倒在地毯上，顷刻便抢回手机。

「不准删，这些照片我很喜欢。」说着便爱惜地抚摸着萤幕，「你不知道你当时笑得多好看呢，还在哼歌呢。」

──咦，是吗？

压在上方的庞然大物撞得姚自春有些喘不过气，但他却罕见地没有挣扎，只是愣愣看着那张居高临下的帅脸，像是石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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