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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文冲着张少武咧嘴一笑,“大哥,咱爸刚才夸你地道呢。”
张少武点头回应,跟薛苗说了一句,要出门转转,抬脚就走了。
六十年代的四九城,没什么夜生活,八大胡同也取缔很多年了。
刚走出四合院的门,天上又飘着零星的小雪花,路边也冻得很结实,走在上面,脚也不打滑。
张少武双手拢在袖子里,按着原主的记忆,准备去找自己的兄弟。
出了九十五号院的巷子口,南边是交通口南大街。
要是往北边走,就是安定门,东边是东直门。
红星轧钢厂就在东直门的外面,走到头就能看见,跟北摩厂一墙之隔。
后边是暖壶厂跟电池厂,骑着自行车去轧钢厂,最少得十五分钟。
可要是走路,最起码得一个小时,那还是腿脚快的。
冬天的四九城,是干冷干冷的,街面上没什么行人,偶尔能看见一辆马车,还有最后一班公交车。
六零年的时候,四九城的城墙已经开始拆了,老城墙下面破破慥慥的,几个小商小贩躲在墙根下面。
他记得白宝山的家,离自己家不算远,都在这一片的巷子里,张少武转了四个弯,看着一处更破败的大杂院。
大杂院的门敞开着,张少武一脚深一脚浅,刚进大杂院,就看着十八九岁的大小子,瘦脸浓眉,额头上一道疤。
“少武哥,你咋来了。”
“宝山。”
张少武回了一嗓子。
当张少武看见白宝山的第一眼,他记忆深处的回想,算是涌了出来。
俩人从十一二岁就在一起混,白宝山初中辍学在家,现在也没正式工作。
而白宝山脑袋上的那道疤,就是因为张少武,被人拿瓦片砸的。
“少武哥!你赶紧进来,外面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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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宝山说着话,掀开家里的门帘,让张少武进来。
他家住的是倒灶房,墙上没窗户,屋里挂了个灯泡,一张两米的炕,炕上坐着一个穿着破旧的老太太。
旁边还有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看着张少武也喊了一声。
他知道,这是白宝山的弟弟白玉山。
张少武看着炕上的老人,嘴里问候着。
“姥姥,您身体还硬朗着啊。”?
那老人木讷的点着头,就听白宝山说道:“我姥耳朵聋了,她听不见。”
张少武看了一眼白宝山的家,沉声说道。
“宝山,倒灶房住久了容易得病,实在不行,在墙上开个窗户。”
白宝山递给他一个马扎,“少武哥,我知道住倒灶房不好。”
“可要是想在倒灶房开窗户,那得去街道办找熟人,还得开房屋改造同意书。”
“而且吧,开窗户得要钱要料,大冬天开窗户,要是没木料,墙上开个洞,能冻死人。”
张少武点着头,这件事他自己已经记在心里了。
白宝山的父母在五八年,闹灾的时候死的。
他爸妈不是职工,分的老房子,也是没人要的倒灶房。
一个老太太变卖家里的家产,拉扯大两个半大小子,很不容易。
可要最感谢的,还得是白宝山的舅舅破烂侯。
“少武哥,我听说你们院的偷狗贼,住医院还讹你了。”白宝山递上一杯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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