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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见她这副样子,轻叹一口气,把脑门送过去:“你摸摸看呢。”
闻笙抬手,手背试了试温度:“你发烧了。”
迟绛这才点点头,缩回自己的位置,裹着被子装起可怜:“对啊,昨天雨好大,又透支了太多体力,现在浑身都没有力气,也没有胃口。”
话音落了,迟绛偷瞄闻笙一眼,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从没有这样的口吻撒过娇,字音都像是被绿茶沏过一遍的,句子尾调还带着蒸汽,熏得人心头发软:“打电话把你喊来专程送粥,你会不会嫌我娇气?”
闻笙摇头,认真答她:“当然不会。”
及时出现在喜欢的人身边,反而是种幸福。
她还记得高一放学那次,班上同学纷纷到医院看望迟绛,自己只能在家里透过电脑屏幕翻看大家的合影,她险些要妒忌那些陪在迟绛身边的人。
“真的不会嫌烦吗?”迟绛斜倚在沙发上,语气装得虚弱:“那我如果得寸进尺呢?连粥也喝不下,非要人喂才肯喝的那种得寸进尺。”
闻笙便笑:“得寸进尺也不怕的。”
反而觉得是种荣幸,能够借这机会补偿迟绛好久以来的付出。
迟绛却摇摇头,食指在面前晃了晃:“我才不会得寸进尺。”
她换上一副很礼貌的语气,摘掉被子起身送客:“谢谢你送粥给我,你放心回家好了,我在照顾自己上很有经验。”
“可是……”闻笙重新抬手,探探她发烫的额头:“我等你烧退了再走也不迟的。”
“但是我好困了,想要睡觉休息。”迟绛右手扶着额头,眼里的疲惫是真实的:“你留在这里,我睡不踏实。”
“我坐在客厅里,你回房间去,我不会打搅你。”闻笙放心不下。
她自己生病时总是很抵触妈妈的嘘寒问暖,看书上描写人们为感冒发烧心焦也觉得小题大做。
直到这发蔫儿的人变成迟绛,闻笙才意识到,自己也只是千千万万俗人中的一个,会为对方的芝麻小事担忧。
“可是,我也很怕给别人添麻烦的。”迟绛加重了“别人”二字。
她从零食柜上挑了些好吃的送给闻笙:“这些你带回家,我真的要回房间休息了。”
饶是不舍,她还是不得不撵着闻笙离开,不愿给她贴身照顾的机会。
“如果我不觉得麻烦呢?”闻笙捉住她的手腕,俯身柔声低哄:“过来,先把粥喝掉。”
闻笙把迟绛按在沙发上,用勺子顺着碗沿舀起一匙热粥,放在唇边吹凉,再把勺子递到迟绛嘴边:
“迟绛,得寸进尺一下。”
“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需要你喂。”迟绛紧抿住嘴唇,把脸扭到一边去,正声提醒闻笙:“闻同学,注意保持距离,我们只是同桌的关系。”
闻笙放下勺子,把粥碗放回到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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