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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占婆与交趾（第1页）

凭城外

勋哥儿一行七人，连赶两日路后在一处偏僻村舍外停下。村舍毫无特别，篱笆围成的院子里坐落着两间茅屋，一间屋子房门紧闭，窗子被厚厚的草帘遮挡，无法窥见里面的场景。另一间倒像是有人居住，窗子半开着，隐约能看见里面的竹制家具。

“陈阿爹！陈阿爹！”

吴牙仔大喊着，牵马往院子里走去。身后的几个哨兵习惯性往四周看了看，其中一人嬉笑道：“无牙，你又逗他，当心一会儿陈阿爹往你的吃食中加料！”

他话才落，那间被遮挡的茅屋房门就被轻声打开，一个身穿粗布短褐，腰间围了条靛蓝粗布短巾，头灰白，年约五十多岁老者走了出来。他一脸焦急，一手拿着把蒲扇，一手摇摆着示意众人静声，眼神频频向屋内看去，口中嘟囔道：“哎哎哎，莫喊！莫喊！”

见他出来，吴牙仔笑着上前询问道：“陈阿爹，近来可好？”

老者气恼道：“哼！你这祸人仔不来，老头子不知道多好！”

吴牙仔委屈道：“嗨！这话可叫人伤心的很，我这刚进院子，可什么都没干。刚刚喊你，是想问你，这马该栓哪个竹林子里？毕竟你这宝地，我们可不敢胡乱将马放进去，惊了你的宝贝事小，万一那林子里瞎眼的蛇，将军马咬伤，那可就糟了。”

陈阿爹白了他一眼，伸手指了屋后西北角的一处竹林道：“栓去那边，进了竹林走二十步，有几根拴马桩，草料还在老地方，你们过去便是。老规矩，其余地方不可乱进，若不当心被虫子咬了，就生受着，我可不救。”

吴牙仔答应一声，回身牵过勋哥儿的马就往西北角的竹林走去。陈阿爹注意到勋哥儿，抬眼打量了他片刻，询问道：“后生仔，叫什么名字，可是新来的？从前倒没见过。”

勋哥儿行了个晚辈礼，笑道：“回老丈，小子李福，确是刚来不久。”

陈阿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听你口音，像是北边的。这凭城内，虽人员混杂，但多是岭南口音。若你不想别人听出你的口音，我这到有两个方法可解决。”

勋哥儿正为这事担心，作为哨兵，免不得要与人交流打探。自己这几个月来虽能听懂些岭南话，但说的却极为勉强。听到老者说有办法，当即虚心请教道：“还请老丈不吝赐教。”

陈阿爹捋了捋胡子，手中蒲扇扇了扇，心情颇好道：“好说，好说。这第一种方法便是装成哑巴，只要你不说话，别人自然听不出你的口音。至于第二种，那更简单，只需服用一剂我开的药粉，保证谁也听不出你的口音。”

勋哥儿一听，甚为惊讶，问道：“老丈竟有这般奇药，能改变说话的口音？”

吴牙仔拴完马回来，听见两人的对话，立刻接话道：“莫听他瞎说！他能有什么好药？那药，十个里面九个毒，还有一个特别毒！”

被吴牙仔戳穿，老者颇为不满，大力摇着蒲扇说道：“祸人仔，你莫胡诌。自古医毒不分家，毒能害人，也能救人，怎个能说我没好药？别的不说，改变声音的药，我可是真有。只需用少量五毒液使肺肾阴虚，肺、肾两脏阴液不足，便可导致肺金清肃失调，阴液无法上承，从而导致喉咙干燥、声音沙哑。到时，这后生仔说话时再含混些，保证谁也听不出他的口音。”

“呵，以你之法，怕是不仅听不出他的口音，也听不出他究竟说的什么，那和装哑巴有什么区别？”

见老者还要再说，吴牙仔立马道：“好了，陈阿爹，我们还有要紧事，可不能耽搁太久，你也莫要再打什么坏主意，知道你缺人，过几日，自有兄弟会将人送来给你用。这会儿还是赶紧将东西取来，我们需在天黑前进到凭城呢。”

陈阿爹见吴牙仔有意无意护着新来的哨兵，当即收起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他在这偏僻之地待久了，整日与毒蛇蝎子等毒物为伴，方圆五里鲜有人来。因此，每每上头来人，总忍不住想让他们试试自己新药的药效。谁叫他们个个身强体健，一看便是上好的药人人选。

既然不能试药，陈阿爹也不再纠缠，起身去屋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吴牙仔，说道：“还是老样子，只需滴上两滴就成。”

吴牙仔小心接过，笑道：“多谢陈阿爹。”说完，就带着一行几人进了另一间屋子。

这次去凭城，主要是秘密寻找埋在城内多年的交趾国暗探。据潜伏在交趾的我方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近日占族蠢蠢欲动，其背后正是一个名隐藏在凭城的交趾暗探在极力鼓动。这人似乎并非普通暗探，交趾国王对其极为信任，同时，对其身份信息的保护也极为严密。潜伏之人秘密打探许久，也仅探明了对方“夜枭”的名号，至于性别体貌则一概不知。

占婆国与交趾国相邻，皆与岭南接壤。占婆国主要由占族人组成，与交趾国宗教信仰相同，两国常有通婚融合。占婆国领土虽小，占族人却极为好战。交趾利用这一特点，多次暗中挑拨占族人侵扰岭南一带居民。

所谓‘师出需有名’，趁着占族人准备作乱之际，武安侯打算借此机会，察查占族与交趾的阴谋，将一直躲在背后的交趾揪出，给其迎头痛击。

据悉，“夜枭”已潜伏凭城多年，暗线已逐步向岭南军中渗透。虽还不清楚其究竟是何人，但依据交趾人擅养护身甲虫的习惯，岭南军中一直使用陈阿爹特制的药水来分辨隐藏的交趾人。

交趾人的护身甲虫通常为黑色或褐色，体型与普通甲虫相当，其最显着的特点是头顶有一对大颚，对气味十分敏感。最初，交趾人常用其分辨有毒物，避免被毒蛇毒虫咬伤，后来渐渐演变成一种信仰，护身甲虫也被冠上了‘圣甲虫’的名号，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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