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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将披散的长发撩至颊边,露出的珍珠耳坠在晨光中闪着亮。她稍许颔首,礼貌地对刘科说:“辛苦。”
刘科替她打开车门:“许小姐,请。”
车往前行驶着,经过隧道,路过大桥,继续往南方去。
邵家老宅坐落在山中,道路两旁种满了香樟树,泛黄的叶面随风摇曳,时而发出簌簌簌簌的响。
“夫人,随我来。”
到达宅邸后,刘科又换了称呼,“先生正在办公室等您。”
许嘉颔首,随着他的脚步向前走,余光打量着这所略显怪异的房屋,不由得放慢脚步。
木家具,摆在花瓶内的白菊,身穿黑西装且面无表情的仆从
压抑,沉闷,整间别墅像是个关押着木偶的奇怪箱庭,即便有人在来来往往,屋内外却依旧弥漫着驱不散的死气。
许嘉下意识抓紧手包,见刘科也是一副黑白的打扮,心又沉了许多,问:“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刘科轻声说:“是先生兄长的祭日。”
许嘉一怔,短甲险些嵌入掌心。
祭日
邵宴铭已经死了吗。
不敢想,亦不敢深思。
许嘉的腿仿佛有千斤重,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格外艰难。她看着刘科敲门,听见里间传来邵宴清的声音,心不期然地跳慢半拍。
邵宴清的状态显然比通话时更差,声音里的疲惫令人心疼。
许嘉想起黄妈曾经的叮嘱,垂于身侧的手悄然攥拳,呼出一口气,提步跨入门扉。
屋内很暗,空气里弥漫着烟草刺鼻的味道。
邵宴清坐在桌前,右手握住钢笔,左手捏着厚厚一迭纸页,剑眉紧蹙,嘴唇在昏黄的灯光中更显苍白。
“我打扰到你了吗。”
许嘉轻声问。
邵宴清并未抬头,双目仍盯着文件:“演出排练得如何。”
许嘉:“一切都很顺利。”
邵宴清这才放下笔,摘掉半框的金丝眼镜:“过来。”
许嘉走过去,看见他眼底的猩红,微怔:“你有好好休息吗。”
邵宴清回忆着:“嗯我大概前天睡了两个小时。”
许嘉惊:“三天只睡两小时?你这样会生病的!”
邵宴清微怔,继而笑:“许嘉,这真不像你说的话。”
许嘉蹙眉:“我是在担心你。”
邵宴清笑得更开心了:“是嘛,我还以为你在让我继续努力呢。”
许嘉有些恼:“那你忙,我不打扰了。”话落,转身离开。
邵宴清忙拉住她,指尖轻抚着她的掌心,嗓音低哑:“别走,我只是在开玩笑。”
许嘉手一颤,胸口泛起细密的痒,又瞧向他眼底的乌青,轻声说:“那你休息一会吧,我帮你看时间。”
邵宴清:“这是命令吗?”
许嘉被他磨得没脾气,妥协道:“这是我的恳求。”
话落,没听见回应。
许嘉回眸看,正对上邵宴清望来的视线。那双浅棕的眼眸中印出她的模样,神情专注得仿佛只能看见她一人。
心一颤,匆忙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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