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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闪身进屋,转身就即刻抓门,一改示弱和娇气,凶巴巴对两位姑娘道:“淄重营军务在身,我有要事要同沈知县单独说话,二位请回吧。”
说罢把门关上了,还放了横栏下来。
裴五:“可淄重营不是三日之前才来过吗?二叔带的队啊。”
裴三:“你也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沈遇转过头递钱去,便又见到裴渡病歪歪的模样,一双眼睛直白又暧昧地看着自己。
“……”沈遇熟视无睹,觉得脸上那颗痣开始烧,但他还装着傻要去开门,“走吧,我送你去医馆。”
“沈宴清。”裴渡语气略重喊了他一声。
沈遇去提横栏的手愣住了,他搞不懂,什么军务非得这夜半三更还要关上门来说。
又听得裴渡提高音量略暴躁喝了一声:“裴老三裴老五你俩听够了没有?!”
“哎呀,老四~”裴亭竹捏着嗓子,“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我们听不得嘛?”
裴渡:“滚。”
两声怒敲从门板后传来,裴嫣然酸不拉几的口吻:“好好好,四哥哥军务在身,要同沈哥儿彻夜长谈,我们姐俩个打扰你们了。”
彻夜长谈四个字飘进来,惹得沈知县奇了怪耳根红。
他也不看裴渡了,进了院子脱去鞋袜,拿起瓢舀起槐树下桶里的净水,“我洗地,你自便。”
裴四哥高兴得差点绷不住装病!
他揉了把脸,把笑意捏了回去,也脱了鞋袜踩了冰凉的地面上去,啪叽踏响。
“你家里是每日都要扫洗?”裴渡用掌心舀着水,一捧一捧地泼地。
沈遇扫了他活泼的脚丫子一眼:“去灶房里烧壶水,待会儿我好烫个脚。”
“哎,好。”这时他还怪好说话嘞。
鬼知道他在猴急什么,当裴渡双手稳健端着盆热水再回前院,沈遇已洗完了地,正翘着二郎腿抽了跟矮凳坐树下借着月光读书。
心间仿佛有流星划过,那人不言不语,静如冠玉。
裴渡把盆递过去,听到沈遇波澜不惊问:“你胳膊又好了?”
裴渡不回答,蹲在了他的身前,捏住他的脚踝,沈遇竟然也没挣扎,任由他把自己放进了脚盆的热水里。
裴渡用手舀着水,去淋沈遇微青的脚背,指尖不时划过他泛凉的皮肤。
书上的字全乱了,沈遇也乱了。
“……”沈遇于是把书放下了,在盆里踩住裴渡的手指,他带着复杂又狐疑的试探问:“让我说说你什么好?大老远地跑来这一趟就为了给我洗脚。”
“你心里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裴渡垂着头,仿佛端详,仿佛欣赏,他透过映着涟漪的水波告诉自己,那明明就是一双再普通不过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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