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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改变……
她有些恼怒地摇摇头,果决地将回忆再次压回深处。
前尘俱往矣。
她与他,只剩下陌路。
行会
金陵是一处好地方。
入夜了,夜风穿过庭院的精巧园林,叶与叶碰撞的声音像细碎的沙。院内一棵桃树,淡色的花瓣渐次飘零,落到院中的水池上。
这里选址极好,闹中取静。院外再行几步路,便是一处在极好地段的墨铺。
此刻,院门被两个守门小童默契地悄无声息拉开。
一名女子着黛青浣花锦大袖衫,配一袭色调沉些的石蓝百迭裙,颈边斜斜地坠着侧螺髻,露出颈项。
她把手轻轻搭在侍女伸出来的手臂上,那皓腕间便有一抹阳绿闪出。
一只水头极好的翡翠,形制是美人条。
在侍女小心的照拂下,女子缓步走了进来。院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好奇窥探的眼。
直到进了院落,侍女方才露出笑颜道。
“小姐,金陵行会好大的气派。”
“这几日行事真是顺当,铺子盘下来之后,商会也直接邀我们加入了。”
她望着主子,眼睛里满是喜悦:“据说这金陵城的商会,手眼通天呢。咱们这次能进会,日后经商不就就容易许多了?”
叶采苓坐在小桌前,她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天青瓷盅,移开盖子看了。
盅里丝丝缕缕,是燕盏。
她只笑着拿调羹舀起一勺燕盏,却不再接话。
金陵经商,人事的错综复杂,实则比静霜所看到的要更加难以捋明白。
她涉足的制墨行业,实则在金陵已经有了极其深厚的根基。
旁的不提,靠花鸟墨打出名气的溪明阁,便是从金陵起家的。
罢了。
轻轻吹散粥上的热气,她感觉胃里暖和了些。
这是自去年落入江水后落下的毛病,一旦遇到陌生的人与事,她面上不显,身体却先会抗议,胃会先疼痛起来。
现下开始好转。
回想起今日在行会的所见所闻,她思索着。
初来乍到,行会众人对她的态度带着客气与礼貌。这倒是再正常不过。对方不知道她的底细,最好的方式便是先保留一个观望的态度。
分会长徐山行年纪不小了,头发花白,看着很温吞慈祥。她唤一声徐会长,对方笑着应下了,说还有一位正会长姓吴,有些事务,无法前来。
叶采苓颔首表示明白。徐山行又不动声色地盘问她的来路。
叶采苓只道自己叫林彩,家中在姑苏从商的。新丧了夫君,家里见她终日以泪洗面,便把这铺子交给她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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