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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梦眼尾挂着一丝挑拨,他这般美人,若不是从小练武,一身凌厉之气,否则怎么看都应当是千娇百媚之辈,而后就见他绕过褚星河,手中的剑抵在门上,轻轻推开,说道:“殿下莫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啊,清梦有事,便先走了。”
他走的云淡风轻,仿佛刚刚没有来过一般,留下褚星河在原地回味着。
褚星河抬手,拽了拽树叶,只见上面轻飘飘掉下来一道绿色的身影,没有别人,正是檐花。
“你看见了吗?他抱我了!”
“看见了看见了殿下,您别太激动,先想想正事儿。”檐花被他按着肩晃了半天,差点晕过去。
褚星河闻声,松开抓在他肩膀的手,手指搭在宋清梦碰过的地方,脸色变得阴翳深沉:“你觉得,是什么人干的?”
“殿下,前几日把四皇子殿下和太子殿下得罪了,会不会和他们有关?”檐花问。
褚星河垂眸盯着那狗的尸体,手心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挣开,鲜血蜿蜒流向指尖,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散成一朵花的形状。
“一个不敢动安国公府,却敢动凤阳宫的人,你觉得什么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推波助澜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又是什么人与我相熟到敢在皇城撒野呢?愚蠢至极的以为借此可以泄愤和宣战的小人,倒与他父亲那坦荡作风大相径庭。”褚星河抬起眼皮道:“不过要说这相同之处,可能他真随了他那父亲,蠢的一批。”
正当檐花以为他要大发雷霆时,却见褚星河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说道:“把狐貍葬了,要办的风风光光,再传到街坊说九殿下铺张浪费,等到人尽皆知,再放出去一个告示,这次就说九殿下感天下人之悲痛,不日将为每家每户送上三斤米,要全城悼念,记得这份感恩。”
赶上旱季,城外农民收获少,导致今年的粮食也不是很足,这些檐花有所听说,可是
“可是殿下,这么多人口,一家就是送上一斤,凤阳宫都要亏空一个月,送上三斤,怕是真的铺张浪费了。”檐花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账本递给褚星河,后者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不用怕,既然他们在背后成群结派的搞小动作,我也不能咽了这口气,要知道这天啊,要变了,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他敢拉拢重臣,却拿不出拉拢天下的心,终究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褚星河说着,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狐貍的毛,“我怎么就把你忘了呢?不过也好,不能让你白死一遭。”
宋清梦道别了褚星河之后,一路向徽文堂走去,这徽文堂乃是京城最大的雅院酒楼,无数文人墨客常来此评书论画,政客也爱在此谋略,宋清梦少时常被请来作诗斗文,也摘得几次魁首,不过从决定考武举之后,便几乎再也没有来过了。
今日邀请自己的人既不愿透露姓名,想必目的也不是前者,选择商讨而不是直接打的,目的大概是为了拉拢他,这朝堂上觉得他是个隐患,但还想拉拢他的人
宋清梦绕过屏风,微微抬起下颌,拱手道:“四殿下。”
褚仲弦放下茶杯转头看过来,点了点头对旁边的人说道:“退下吧,我与少卿有要事相谈。”
宋清梦等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时,走到褚仲弦对面,在对方的示意下拉开椅子,就见褚仲弦抬手为他倒了一杯茶递过来。
“少卿不用紧张,孤只是欣赏你,所以邀你来品品茶,别无他意。”官家人向来喜欢绕着弯子说话,免得被拿住把柄,给自己惹是生非。
宋清梦没搭话,抬起茶杯放在嘴边品了品:“芽茶探春,爱才惜才,四殿下准备的当真是充足啊,不如长话短说,也叫我不必猜殿下的心思,免得与殿下本意不同,反倒污蔑了殿下。”
褚仲弦听了,没有立刻为自己辩解,反倒笑了起来:“少卿真是明白人,想必根本不用我多说什么,来的路上自然已经猜透,我便开门见山,不多浪费时间了。”
“早就听闻少卿是个少年英才,西沙之行前总想着邀你喝茶作诗,不过没来得及,只能现在赔上了,”褚仲弦道:“实不相瞒,徐麟将军的事与我有关,但我不能认,少卿,你可知从小命不由己,依着他人眼色而活的感觉?在这深宫啊,可是人人都能踩上一脚,偏因孤身上留着那前朝周氏的血,但人啊,不能认了,我命由我不由天,所以一切并非孤本意。”
“只是不成功便成仁,这一路上难免有所牺牲。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少卿若是与孤同伍,孤自然不会让少卿成为被牺牲的一步,同为一条绳上的蚂蚱,孤自然尽心保你,一定比小九给的要多。”
宋清梦放下茶杯,对上褚仲弦的眼睛,丝毫没有退却和犹豫,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四殿下是因自己的苦衷希望我替你保守秘密?还是用苦衷一词作为借口,希望我与你一起反叛呢?”
褚仲弦怔了下,说:“少卿言重,从未有反叛一词之说,孤之所想,无非是在这宫中能有一立足之地,不必依他人眼色而活,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孤也是担不起的。”
“是吗?”宋清梦浅笑:“是在宫中有立足之地,还是要在这宫中平步青云,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他说着,凑近褚仲弦的面前,在对方被惊到没有动作的时候,抽身回来,抬起茶壶为褚仲弦倒了一杯茶,递到了他面前,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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