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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最后我和外公走丢了。应该是走丢了吧，我不知道。”

她哪里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相信亲人会把自己丢掉吧，姜凝想。

“但是姐姐捡到我了，她说以后就跟着她走，不会让我饿肚子的。”零九说，“姐姐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群丧尸。她抓着我的手跟我说不要害怕，她会保护我。”

“那你知道你外公去哪里了？还有那个算命的骗子最后怎么样了？”姜凝问。

“我不清楚外公的下场，但是算命的骗子被丧尸扑倒，头砸到石头上死了，然后尸体又站了起来，他变得又黑又丑，但我觉得变成丧尸可比他活着的时候顺眼多了。”零九说，“因为你救了姐姐，所以我才会跟你说这些。”

“什么？”姜凝有些不解。

“你现在很危险。你在怀疑你自己，不是吗？”

零九太过敏锐，这让姜凝有些挫败，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难道她把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吗？

“你在怀疑自己做得事情是不是正确的，那场爆炸会不会毁掉这些人的生活。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所有人的生活早就被毁了，黑暗之后的世界，只剩下不愿意死的幽魂，我们都是飘在世界上的鬼。现在的结局t是她们自己选的，选择站在那一边。你想要朝着幕后黑手捅刀子的时候，她们就冲上来挡在了刀子前面。”零九说着和她年龄不相符的话，但是黑暗时代每个人都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

“可是……被抓到这里的人呢？她们是无辜的。”姜凝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软弱，或许是和同伴的相处让她沉浸在安全的氛围里，忘记了在野外生存全部都要靠自己。

“那你们不是在帮她们吗？被迫抓进这里，现在可以趁乱跑了。火焰就算波及到市中心，也不会像你接触到的那样炽热。b市是信徒组成的城市，这里鲜有不信教主的人，或许这样的爆炸能让她们看清真相？不过不重要了，这里本来也会变成下一个卡牌制造厂。”零九说。

“我……”

“你这样子真的好奇怪，你就像没有在末世和信徒接触过一样。你看起来对自己要求好高啊，做事情要保证其她人不受伤害，保证无辜的人不受伤害。可是你也只是在这里愧疚，你实际上也没有警告她们，我们要制造爆炸了你们快提前跑吧。”说道这里两个人都笑了。

零九接着说：“你在这里拿这些情绪把自己困住了，你不可能做到让每个人都满意的，至少长风基地现在肯定有人恨你恨得牙痒痒，不是吗？我姐说，做大事的人就不能想太多，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油什么的。”

“优柔寡断？”

“对！就是那个，你真有文化。”

零九真诚地夸赞让姜凝笑了出来，她明明一个月之前还是个文盲呢。

“你们要不要加入第一基地？”姜凝问。

“不要。”零九很果断地拒绝了。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们。”

“为什么？”姜凝又问。

“你知道你每天在做什么吗？”零九说，“我每天和姐姐一起，一刻都不分开。你们每天在一起互相看起来却离得很远，你们的心都不齐，甚至对自己做的事情的了解都不怎么透彻。”

“我一个月前才加入。”姜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惊诧于零九的敏锐，她们确实每个人各怀心思，她也看出来了。

火蛇想着给队友报仇，姚义想着拯救世界，古以晴更喜欢从基地整体利益出发，何礼是个奇怪的疯子。薛两双倒是不大能看透，表面上是个书呆子。鹤鸣实在是太过神秘，她在行动里若隐若现，好像没有主动做什么决定，更像是在观察。秦金凤则是个和蔼可亲的强大奶奶。

不过关于她们执行任务的信息零九是怎么知道的？她们才见了多久的面，她就能对这些信息了如指掌了？

姜凝眨了眨眼睛，看向零九。她身上的卡牌在哪里？

坚定的信念

“先心疼心疼你自己吧。”零九留下这句结束了对话。她走到另一边，趴在坦克上，在姜凝的视角里就是一颗心脏高度降低并且旋转了角度。

她又低下头看向坦克内部，可以看到每个人的心脏，但是隔着装甲车的外壳，看得不是很清晰。

原来姚义眼中的世界是这样的。和黑暗笼罩的世界不同，眼睛看到的更多的是虚无。不知道是白色还是透明的世界，她只知道那里空无一物。

姜凝举起手，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但是看不见。她低下头能看到自己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卡牌漂浮在心脏里，一片一片的，随着她的视线展露出它的表面。

光滑的表面闪着光，一张张卡牌争先恐后地进入她的视野。

逐渐连成线飘在半空，她伸手去触碰，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卡牌上的人动了起来，有的向她点头，有的冲她微笑，有的站在花园里唱歌，有的站在山巅看向远方，还有递给她锋利宝剑的。

她们像是活了过来，向她传递善意。

好神奇，姜凝忍不住想要细细观察。

“我们接下来先回基地，把郁香安置好之后接着出任务。”鹤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打断了姜凝的独处。

“那我赶不上卡牌学的结课内容了。”姜凝抬起头看向鹤鸣的心脏，有力平稳跳动缓慢。

“你还记着那个？”

“嗯，不喜欢一件事半途而废。”姜凝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一件追赶着一件，最想做的那件事却一直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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