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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去医馆狗丫她会没命的!娘我求求你了,先把银子借我们用用吧。”
李老太嗤笑,往门边一靠毫不在意道:“要钱没有,一个赔钱货死了就死了,当初卖了她也是要死的命,如今多活好几时日也算够本了。”
“娘,你…”
李老二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看着眼前的亲娘,拧着眉一脸刻薄。
一个五尺高的汉子,艰难困苦的日子没有压弯他的脊梁,如今却被亲娘的话刺得抬不起腰,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李老头看不下去了。拽着李老太进屋让她拿钱,哪知老太太死扒着门框不放,嘴里还尖声嚎道:“我不拿!你个死老头子要敢拿钱给他,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让村里大伙儿都看看这个不孝子是怎么逼死自己亲娘的!”
李老大两口子也闻声赶来,得知李老二的意图,都纷纷恳求李老太拿钱。
“娘,那钱本就是狗丫的卖身钱,如今她病了就应该先拿给她用啊。”
李老大好言好语劝道:“何况老二都说了会还给你的。”
李老太满是皱纹的老脸一横,伸着手指头使劲往李老大脑门子上戳,唾沫星子横飞直往他脸上喷:“有你什么事?你不知道他们已经和我们分家了吗?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带着你婆娘滚回你屋里去!”
无论这边闹得如何鸡飞狗跳,那边李老四一家子的小屋里都一点动静没有,安心地睡觉。
仿佛什么都听不到。
李老头和李老太还在吵得不可开交。
李老大和媳妇还在苦口婆心地劝。
李老二还跪在门口大哭。
他不知道他在哭什么。
也许是在哭女儿,哭女儿的命,哭女儿怎么会有他这样没用的爹。
也许是在哭自己,哭自己的命,哭自己怎么会有那样无情的娘。
夕阳即将彻底落下,余留的光辉如血一般烧红了半边天。
烧红了李乐星的脸。
也烧红了李老二的双眼。
——
夜晚,银月如钩,四周散落着点点繁星。
桐花镇虽然没有宵禁,但街上也几乎没什么人走动。
这个时辰,太晚了。
冯大夫每天这时候都在家中要么是自己在看书,要么是和孙女一起在看书。
教她辨认草药。
原本还打算晚上炖个养药膳给孙女吃。
方子他都写好了!
可是现在,他却还坐在他的小医馆里,给一位病人诊脉。
这个病人是个小姑娘,还是他认识的,上午才刚刚见过。
这会儿她却躺在床上浑身烧得滚烫,意识全无,迷迷糊糊地嘴里还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
“阿巴阿巴……”
冯大夫一脸感动。
都烧成这样了,嘴里居然还喊着奶,这小姑娘一定和她奶奶的感情很好吧。
想到自家小孙女也是和她奶奶关系非常好呢!
常常让他吃醋。
不知道究竟是在吃孙女的醋,还是吃老伴儿的醋。
冯大夫笑着摇摇头,越看这个小丫头心里越喜欢。
明明上午来卖药材时还活蹦乱跳的,那股子机灵讨喜的劲儿还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怎么转眼就病成这样?
肯定是家人没好好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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