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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瓦斯宣布结束,米维尔便神色不虞地一甩衣袖对众武将发难:“各位是对王后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
本来他若是就此揭过不提王后,或是私下询问,倒也能与他讨论一番,但他这般行状,武将本就是脾气说不得好的。
乌瑟哈特终是忍不住,捏着拳站起身大声质问米维尔:“敢问将军可知王后乃屋卡公主一事?”
在座的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城里已是人尽皆知,但毕竟没有得到证实,没有人敢提出疑问,都不想正面和王后杠上。
米维尔怀疑是对方的脑子坏了,还是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你说王后是屋卡公主?疯了不成?”
他越说声音越大,一双虎目瞪得溜圆,伸手想要去拍拍那人的脑袋是不是进了水。
看到他反应这么大,乌瑟哈特的脸上略略好了一点,和米维尔并肩作战这么多年,至少米维尔不曾欺骗隐瞒于他。
除非对方真的能藏得极深,用三十余年的莽撞掩饰,为这一刻的演出加分。
“整个底比斯的人都知道了王后的身份,”乌瑟哈特紧紧攥着拳,“米维尔我便问你,当年塞贝克将军在妲伊战场全身而退,可有王后的手笔!”
伯伊倚着座椅,在最佳观景区观赏这一出精心安排的戏码。
当年妲伊一战中,所有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官如今只剩下塞贝克将军独木长青,满朝谁人不知王后能坐稳摄政王的位置都是塞贝克将军在为其撑腰。
一旦王后的身份爆出来,只要是对妲伊战事有所了解的人必然会心生怀疑。
米维尔还沉浸在王后是屋卡公主这件事带来的冲击中,他狠狠地拧起眉,严词厉色道:“乌瑟哈特你莫要胡说,塞贝克将军为国为民,劳苦功高,你可有证据?”
乌瑟哈特哈哈大笑两声,抬手指着太阳神殿的大门:“整个底比斯都传遍了,屋卡国王为王后绘制的美人图,敢问何等人物能让国王亲自作画!”
他盯着米维尔,恨得咬牙切齿:“我就是不知塞贝克将军可有与王后同流合污,若是知道,你我便不是这般情形了。”
不止是乌瑟哈特,在场的武将中大多数人的父辈都是武将出身,也多在妲伊一战中受伤或是战死。
“敢问将军,”又一武将站起身,“当年为何塞贝克将军能全身而退,只有他行进的路线不曾遭遇埋伏?”
米维尔瞪着眼,因为这两人的质问脑子嗡嗡作响。
妲伊战争父亲鲜少与自己提及,但他不止一次看到父亲对着妲伊战场的沙盘出神。
无论是出于对父亲的信任还是对埃及战神的崇拜,他都绝对不相信,父亲会做出背叛五十万将士,弃身后埃及于不顾的事情。
“将军为何不答?”那武将厉声喝问。
米维尔眼眶赤红:“尔等辱我父之名,可有想过后果?”
“将军这是要用权势压人了吗?”武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如今三十有五,他的父亲,叔父皆死于那场战争,让他如何能忍。
出征时五十万雄师浩浩荡荡,一路凯歌,结果回来的时候只剩些许残兵败将,扶棺千里只送回几百人的尸体。
米维尔脖颈青筋暴起,一拳打在身边的矮桌上,顿时杯碎木裂,众人皆是一惊,祭司们纷纷后退,所有武将都站起身。
无形中形成了两方对峙,双方神色都十分难看。
“各位大人稍安,”伯伊突然出声,安抚般说到:“此乃朝会,各位都是我埃及的栋梁之材,不要为了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伤了和气。”
“对对对。”阿克里斯连忙附和,“在陛下面前争斗,还有尊卑吗?”
米维尔那一拳可真是把他吓得够呛,生怕这群莽夫在太阳神殿打起来,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诺菲斯看他一眼,默默叹气。
剑拔弩张的两派哪怕心气不顺,但也知道眼下场合不对,终究是收了气势,各自憋闷地坐下。
泰伊在此时站起身,向法老扶肩行礼说道:“王后乃先王之后,乃我埃及国母,还请陛下彻查此事,还王后一个清白。”
米维尔面色一沉,搭在腿上的手攥紧,鼓起的青筋如同盘根错乱的树根。
在场的人没有说话,无人发表异议,第一次神殿和武将一派达成了共识,他们都很清楚一旦王后的身份查清楚了,妲伊那场战争的真相或许也将浮出水面。
拉赫里斯嗯了声,看向身边的伯伊说到:“阿伊祭司如今接任指挥官一职,此事便交由你去查办吧。”
伯伊起身扶肩行礼:“是的,法老陛下。”
“此事紧急,事关我埃及稳定,三天时间可够?”拉赫里斯又问:“可需要增派人手?”
伯伊想了想说:“听闻底比斯地牢的监狱长尼贝拉刑讯能力极佳,可否借臣下一用?”
因着地牢火灾一事,尼贝拉已经被王后撤职。
但此时所有人却默契地没有提及此事,比起一个监狱长的职位,他们更在意的是王后的身份和妲伊战争的真相。
“允。”拉赫里斯暗金色的眼底略过浅淡的笑意。
伯伊低头,压住唇角的弧度:“臣下必当竭尽全力。”
此时一经敲定,朝会上的人便也坐不住了。
瓦斯趁着无人注意,暗暗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连忙宣布朝会结束。
武将齐齐起身,大步流星地迈步而出,祭司们也没耽搁,纷纷行礼离开。
经过朝会这一争论,哪怕是消息闭塞的人也都知道了情况,各个朝臣派出府中的探子开始收集所有关于屋卡和妲伊战争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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