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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姐三姐,她们自小没了爹娘……养这么多年,也算不负兄嫂托付……”
听着戚卓絮絮说着,戚玦能感受到他的气力一点点流走,似乎连气息都愈发冷了下来。
“还有你,环儿……”
戚卓注视着她:“你过了年就该十八了吧……可怜你一个姑娘家,都是玉珩那个……不成器的,他但凡有点长进,也不用你年纪轻轻就负此重担……”
“你……”戚卓握紧了戚玦的手:“孩子……尽力就好,如果不成,也是这天下的……的命数,不要……勉强自己,要好好活着……”
手里那只粗糙的手突然松开,戚玦想抓,没抓住。
就那么低低地垂在面前,轻轻晃着,和一截被风吹晃的朽木没有差别。
……
……
不知过了多久,雪越下越深。
顾新眉已经打算让人撞门了,却见松鹤堂的大门突然开了。
出来的却只有戚玦一人。
只见戚玦神色颓然,面带泪痕,衣裳和手都沾了鲜血。
顾新眉登时慌了:“……你爹呢!?”
“五姐……你怎么了?”戚玫带着哭腔。
戚玉瑄面色也愈发紧张:“爹是不是受伤了?”
戚玦干哑着嗓子:“殁了。”
“你说什么混账话!”顾新眉怒视她。
戚玦重复:“爹殁了。”
顾新眉整张脸霎时如褪色了一般。
戚家众人在短暂的静默后闯进松鹤堂,一时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忍卒听。
戚玦走下台阶,踩在松鹤堂院中的雪地里,沙沙作响。
她抬头,漫天的雪翻飞。
今年的梁国,雪下得格外大,往年眉郡的冬天是没有积雪的,雪一落地便化了,满地潮湿,不似今年这般,雪已经没过了她的脚背。
如今戚卓死了,裴臻的援军也该到了,他只是要戚卓死,又不是要亡国。
“五姑娘。”
戚玦恍然,她侧首,只见是叙白撑了把伞到她面前,暂时挡住了满头风雪。
“你一早就知道了吗?”
叙白强忍着泪,眼圈发红:“眼看援军未到,眉郡的兵力又撑不了几时,将军决定放出假消息,谎称援军已到,带着眉郡所有兵力破釜沉舟,击退齐人二十里,眼下齐人暂不敢来犯……只是返程途中,一时不察,遭人下了黑手,军医说是鹤顶红,已无力回天,只能封住经脉,回来交代些后事,也让我好好协助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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