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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小畜生、一个抢占别人身体的小偷,而已。
如果因为这次的意外小畜生被厌恶就更好了,他一定会尽力在哥哥面前替他说好话,以此来展现自己的善良。
毕竟大人都只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
哼,你连话都不会说,用什么跟我抢?
他眼角眉梢的得意差点压不住,只能将脸埋在莫溪飞的颈窝,压抑的畅快和做作的声音因为含糊不清而少了一丝扭曲:“哥哥,你不要讨厌他,好不好?”
莫溪飞幸福又无耐地摸了摸两个脑袋,莫森一脸天真地盯着他看,丝毫没有发现对方卑劣的私心,傻愣愣在莫溪飞摸他时欢快地乱叫。
“不讨厌,我怎么会怪他。”莫溪飞能体会对方患得患失的心情,或许是被家人丢弃留下不小的阴影,所以从小没有安全感,唯恐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又被抛下。
莫溪飞被他压抑的抽泣给哭出一腔父爱,莫林忍住笑才抬起头,脸上都是水亮亮的泪痕。莫溪飞用力侧过身体,用袖口给他擦了擦,声音还隐隐有些虚弱:“要怪也是怪那些人,对了,之后怎么样了?那两个人抓住了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偶然听见,他们好像死了。”莫林微微歪着脑袋,好奇地问他,“哥哥,死了是什么意思?”
莫溪飞一怔,死了?怎么会死了?那些畸形人杀死的?
见他不说话,莫林心里暗骂糟糕。他不会演得太过让哥哥起疑了吧?但是他的年纪,说死不死的会不会不符合人设?
“怎么死的?”
“好像说是被山里的野兽咬死的。”
天亮后,就有畸形人组织上山搜寻那个突然出现、又神秘消失的男人。
迷雾在莫溪飞被抬回去不久后便消散了,可奇异的是,浓雾又在小镇附近聚起。等天亮山上一切痕迹都无法被遮掩时,众人便在距离莫溪飞倒地的十几米处看见了两团肉泥。
它们像是被一张大嘴嚼碎又吐出去,看不出长相,辨不出性别,衣物碎裂成无数小块均匀混在肉泥当中。
而它们的表面还包裹着一层透明的液体,混合着鲜血浸透了周围一小块土壤。
莫林对此并不知情,他这方面没有说谎,自己确实是从其他人那边听来的,但是关于两团肉泥就一无所知。那晚的记忆似乎也因为一些意外而破碎成小块,在哥哥中枪后发生了什么?
莫林现在才有心思去回忆。
他只记得周围升起了白雾,而隔着白雾他听见了惊恐的尖叫、求饶,最后是若有似无的咀嚼声,他应该恐惧,可是莫林只觉得畅快,他双手环住渐渐失去意识的莫溪飞,心里的恨意远没到停歇的地步。
于是咀嚼声更加清晰。
他眨了眨眼:“乔姨说被野兽咬得看不出样子,他们就在山上挖了坑埋起来。”
莫溪飞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以后遇见陌生人一定不要靠近,躲得远远的,或者大声喊人……”他摸了摸两张看不出惧色的小脸,一想到差一点……他的伤口就开始揪着扯着的痛。
“莫森我就不问他了,你呢,莫林,你还害怕吗?”他拉起他们的双手,低头看着手腕处褐红色的痂,指尖忍不住去轻轻碰了下。
莫林肩膀颤了颤,不是痛也不是痒,介于一种兴奋和开心之间的情绪。
哥哥只问了我。
莫林眼睛不禁弯起,但是在莫溪飞抬眼望过来时,耷拉着眉毛,他怯怯地点点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我害怕,哥哥。”
莫溪飞只能尽可能地抱紧他,试图将他身上的恐惧、内心的不安全部驱散,或者迁移到自己身上:“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保证……”
或许是明白这一场本可以避免的人祸诱因在自己这边,小镇上的畸形人顺利地接受了他们——但是很遗憾,如果没有这多余的试探以及后来的事情,莫溪飞可能会报以十二万分的感激。
除了口头上的接受,他们还自发开始布置起莫溪飞的新家。不知道是愧疚作祟,还是一直守在病床边的小孩挑起了他们的怜爱。食物、旧衣物、被褥……东西一点点填满新家,而其中,乔熏出的东西格外多。
于是在他昏迷不醒的十天里,家里的所有东西都不需要自己再操心,等修养得差不多,他就能带着双头人直接搬进新家。
而此刻,莫溪飞正在教莫森讲话。
他只能待在床上,不得不为自己找点乐子。
“哥、哥。”莫溪飞炯炯有神地看着莫森,字咬得清清楚楚,速度不断放缓,势必要让这个心智和婴孩差不多的双头人听清。
“嗷、嗷~”
“不不不,哥哥。”莫溪飞摇摇头,丝毫不见放弃。
“嗷呜~”
教了大半天,莫森永远只有不同音调的嗷呜或者低吼,莫溪飞的热情被无情的现实浇灭大半,看着双手撑在床上,眼神亮晶晶的莫森,心念一动,他也坐起身,招呼莫林坐到身边。
“莫林,叫我一声哥哥。”
虽然不知道莫溪飞为什么要这么要求,但是被冷落了大半天的莫林求之不得,他甜甜叫了一声“哥哥”。
莫溪飞笑眯眯地应下,而后当着兴奋不已的莫森的面亲了亲莫林的额头。
“!!”莫林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莫溪飞解释道:“我觉得他需要一点动力,你看——”
他指尖指向莫林的身边,失去身体控制的莫森见莫溪飞不往自己这边凑,急得调调都变音了:“凹嗷袄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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