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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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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希下车时又吃了一惊：虽然已经截去了头上繁盛的大角，穿着前所未见的崭新盔甲，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爱国者”博卓卡斯替。

“凯尔希女勋爵……不，凯尔希女士，您真的没有变老。”博卓卡斯替的声音里有着遮掩不住的惊讶。

“啊，好久不见。”凯尔希脸上也露出了苦涩的微笑。

爱国者在前引导，塔露拉和霜星在侧后跟随。猫耳绿瞳的女人一边随着他们前进，一边听着前面传来的声音：“真够久的，凯尔希勋爵，我们这批温迪戈离去时，还怀揣着为亲族开辟一条新路的想法。现在故国的亲族已经凋零至斯，这里也只剩下我独自苟延残喘，若不是113师的生物与医疗技术，最古老的温迪戈之血就将会在我这里断绝。但是，凯尔希勋爵，你依旧没变，岁月没有改变你。”

“不，岁月不可避免地改变了我们，博卓卡斯替，我也不再是过去的我。”凯尔希用冷淡的声音回答。

“好吧。我想您是为了寻求盟友而来。我在这里可以对您谈一点个人看法。”爱国者没有回头，继续边走边说，“首先，他们非常青睐简单有力的表述，对大量复杂的修辞不以为然。明白吗？”

“哦。”凯尔希微微点头。

“那些先祖人类有着一种隐含的共识：他们认为自己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比其他指导思想都更加高效正确。”

“傲慢的想法。”凯尔希说。

“但逻辑严密，成绩显著。”爱国者平静地回答，“所以说服力很强。”

塔露拉接口说：“您当然可以不认可，我们马上就给您做出评断的机会。”

“什么意思？”

“改变世界要靠工具和思想。对您的第一项安排。”塔露拉侧过身来，用拇指指向旁边的射击训练场，“是参观我们的战斗工具。”

下一章预告：

星际战士与穿动力甲的盾卫；AK、RPG和107。

第十一章动力甲、步枪和107

人联的动力装甲种类堪称百花齐放：那些用生物工程变身人造超人的星际战士，拥有冷核聚变动力神经直连操作，适配高度改造的专用动力装甲；人联军队的一线战斗步兵也早就普及了不妨碍正常生活的低程度身体改造，以及与之配套的动力装甲。

但是，这些好东西需要操作者拥有足够的知识和专业技能水平，甚至自己身体也要接受程度或高或低的改造。而现在还忙着文化扫盲的整合运动，能当个文书记录作战命令的人都是宝贝疙瘩。推广哪怕最低等级的身体改造，目前也完全没有可行性。

所以盾卫们拿到的重型动力装甲采用力反馈操纵模式，使用微型内燃机和燃料电池供能的“简单玩意”。对使用者的要求已经降到了尽可能低的水平。

但是简单不代表无力。

微型内燃机的轰鸣仿佛巨兽的喘息，沉重的跺地生有如巨兽的脚步。五名身穿X-01动力装甲的盾卫战士向着格斗训练区中央的星际战士教官猛扑而上，未开刃的训练剑闪着凛凛寒光。说是奔跑，不如说是单腿跳跃。隆隆作响的沉重脚步像是在抓住地面，免得这些动作轻盈的人形钢铁乘风而起。

战斗全重超过三百五十公斤，平均尺寸二点三米的重型动力装甲不仅在防护上全面超越盾卫们以往装备的乌萨斯制式盔甲，而且拥有承力框架悬挂系统和动力系统，让以往被沉重盔甲拖住步伐的盾卫现在跟那群会跑酷的轻装侦察兵们一样敏捷。手握练习武器的盾卫们冲刺速度已达时速40公里——还未达到全速!

半包围围攻而来的盾卫们即将扑到自己面前时，星际战士教官才开始动作。

装甲战靴猛踏地面，比着甲盾卫更庞大的身躯眨眼间达到了与冲刺者们旗鼓相当的速度，地上粉碎的混凝土碎末随着星际战士前冲的劲风飘扬。

连头盔都没带的星际战士在冲刺的同时挥剑，在沉重刺耳的金铁交击声中格开三柄砍来的训练剑，同时侧身用厚重的肩甲撞向组成盾卫队形正中那个最为巨大的老兵。

看起来仅仅比星际战士矮了一头的盾卫老兵反应敏捷，立刻侧身用肩甲对肩甲——然后就在震耳欲聋的钢铁碰撞声中倒飞出去，失去战斗资格。

星际战士右手轻盈地舞剑，象征性地划过侧面那名盾卫头盔和胸甲间的缝隙；左边挥舞的拳头砸在另一边盾卫的头盔上，那套巨大的装甲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翻转半圈拍在地上。

仅仅两秒钟，三名盾卫就惨遭淘汰。剩下两名盾卫战士在震惊的同时反应及其敏捷——教官径直冲进队形中央，此刻分别处于两翼的他们就有了夹击的机会!

两人不退反进，默契地向中间的星际战士挥剑夹击。

星际战士反手将训练剑架在背后挡住背刺顺手甩开，同时一脚踹飞正面扑上来的盾卫。动力装甲在水泥地上划出呲啦呲啦的刺耳声响和深深的凹痕。

最后的盾卫刚要顺势将被荡开的长剑转刺为劈，他的余光就看到了倒飞的战友，还有直冲面部越来越大的钢铁拳套。

“咚!”

晕头转向踉踉跄跄的盾卫扔下训练剑，摘下头盔大口喘息——如果以命相搏，他早就死了不止一次。

钢铁手套拍击的哐哐声响起，场上场下的人们一齐扭头，看见了爱国者。盾卫们跳起来立正，那名教官利落地行了个持剑礼。

随着下课的铃声响起，作为学员的盾卫们开始离开；而那位教官则大步流星走来，庞大的盔甲投下阴影，罩住爱国者身边的凯尔希：“您好，我是人联军人，星际战士。您可以称呼我……”

那位星际战士用毫无情感不带起伏的声线说：“憨狗。”

凯尔希依旧冷淡，甚至面无表情。旁边的博卓卡斯替戴着面具不好说，反正塔露拉和霜星对这两个人十分敬佩：这种情况还能一脸淡定，果然是干大事的料；哪像她们，都带点蚌埠住了。

“让人印象深刻的代号。”——凯尔希如此回答。

憨狗像台复读机，依然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没关系，我知道这个代号很滑稽。不过我习惯把嘲笑这事情的舌头扯下来。接下来由我负责对您介绍部分情况，请跟我来。”

……

总是阴天的西北冻原自然光照向来不足。所以即使是白天，教学展示间里也灯光通明，将其中各种武器装备和器材照得纤毫毕现。

凯尔希面无表情地把手从固定在枪台上的手枪握柄上收回来，但所有人都看见了她的手在颤抖。

“刚刚您没有用任何源石技艺，就成功击发了那支固定在枪台上装填空包弹的手枪。这就是我们为何称呼那些武器为‘枪’——虽然外形极为相似，可他们跟用法术击发的‘铳’完全是两回事。”

前面的憨狗抚摸着那台X-01动力装甲半剖面模型的动力背包，指着其中的发动机与燃料电池组合动力系统模型，“我就不扯什么波-转子、奎西和高能生物燃料了。这些发动机和电容，在许多技术指标上也未必超过您以往见过的源石技术同类物。但只要熟记操作方法和注意事项，对源石技艺最为一窍不通的人也能让它输出最高功率。

“它们代表着什么？代表用机械、化学和电子等许多种技术替代了源石的全新科技树。”

憨狗霍然回首：“他们的意义并不在其威力。老实说，在做好准备的强大术士或重装面前，自动步枪不见得有什么用。可真正具备足以打破战场格局，甚至超出军事和国家层面，达到文明发展层面的，是‘大规模生产’和‘普遍适用性’。”

星际战士从旁边的枪架上拿过那支作为样品展示的AK步枪，把在他手里显得纤细小巧的武器单手举在胸前。唯一可惜的事情是接下来没有芭蕾舞曲《天鹅湖》作为背景音乐：“我们和盾卫这些个体强者，也不会使用这种武器：它的尺寸和威力都太小了。但在我们那庞大复杂的武器库里，没有什么比这种武器更具代表性了——

“简单却完美地把钢铁和实木结合起来，几乎从来不会故障，就算沾满泥巴和沙土也能正常击发。只要一分钟，你就能学会怎么用它开火；只要五分钟，你就能掌握简单维护的办法；只要半小时，在使用这支枪上就没什么好学的了。”

凯尔希面无表情，只是微微脸颊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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