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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第2页）

有的，盔甲形制与那些“星际战士”类似，但色泽诡异而装饰夸张，透露着癫狂而恶心的气息；有的，虽然皮肤是绿色，块头之大却足够让最壮硕的萨卡兹变成小鸡仔；有的，身形纤细，但武器和盔甲造型让人不寒而栗，连黑紫色的颜色都令人恐惧；有的，本身就是一堆金属的骷髅架子，却手握奇异的长刀与枪械；有的，让最恐怖的源石虫显得温顺无害，尖利的肢体与牙齿下流淌着酸液，让土壤咝咝作响。

寂静塑造出了专属于死亡的恐惧。枯树黑漆漆的，扭曲成可怕样子，上面印满了尖叫的人脸。它们用空洞的眼眶盯着突然出现在阿米娅身边的孤独身影。灰色荒野仿佛狰狞的大嘴，随时要将旁观者身旁的“意识投影”吞噬。

阿米娅转过头，希望从康曼德身上寻求到些许安全感。然后险些尖叫起来。

厚重的红镶边黑色双排扣大衣下是一套胸甲，如今它已经千疮百孔，破损严重，露出下面肉体血肉模糊的伤口和。。。。。。肋骨位置的陶钢肋板。

阿米娅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见制服的其他地方也有着颅骨徽章和颅骨状皮带扣。

咬紧牙关，做好了心理准备，阿米娅颤颤巍巍地向着大檐帽下的脸看去。嗯，是康曼德先生没错。只是。。。。。。

这人就像身上那件鲜血淋漓、千疮百孔的黑色大衣。肮脏的纤维下是腐烂的活尸，被弹片削去皮肤的下巴里是合金的光泽。黑色大檐帽上面有着颅骨图案的帽徽。

这里。。。。。。是亡者的国度么。。。。。。

阿米娅这样想着，突然听见了脚步声。

各种鞋子踩踏着松软的地面，不时有发脆的骨头被碾成碎片。

源源不绝的队列从这片骸骨荒原的远方而来，从两人身边经过，延伸到另一头地平线时也没有看到尽头。惨白的光辉照映出了他们破破烂烂的影子——

不论来自卡迪安还是克里格，卡塔昌还是莫迪安，艾丽西亚还是哈拉考尼，瓦尔哈拉还是文崔利亚，阿米吉多顿还是沃斯托尼亚，凡人们的制服与身体都残缺不全。失去脑袋和腿伤见骨的人并肩而行，胸口贯穿与肢体断裂者一起前进。

即使是披坚执锐，身如顽石的星际战士，不论出身，同样血肉模糊——整块胸甲消失，两颗心脏都被打碎者再正常不过，甚至同样大步流星地走在路上。

无声的凉风不仅带来腥气的尘泥，还有若有若无的低语：

“。。。。。。伪帝的帝国会死，混沌的大能才是最终答案。。。。。。帝国的毁灭会解放全体人类……”

政委不会恐惧，政委不会后退——喃喃自语突然在阿米娅耳边响起，那是康曼德的回答：

困于黄金王座上的腐尸，比亚空间中逍遥的神灵更加高大。。。。。。至于你们，恶魔们，毫无束缚的自由与放纵必然带来毁灭，就像毫无底线的剥削和压榨必然带来反抗。

政委向前走着，在一处黑色水潭的边缘停下。无法描述的火焰在他脚下的水中，遥远的深渊里燃烧着。头生牛角的红色狂魔，长着两个鸟型头颅的多彩怪兽，长着黄绿巨口的带脸肿瘤和扭动着缝合肢体的肉块。

“。。。。。。慈父的孩子都快快乐乐，不会有痛苦和忧愁。。。。。。”

猪圈里的玩意也从来不会痛苦和忧愁。

“来嘛，这里是，享乐的天堂。。。。。。”

肯定不是我想要的天堂。。。。。。

“你流血是为了什么？学学你们的朋友，投身万变之主。。。。。。”

我当然知道我为之流血的帝国是个垃圾堆，我唯一不选择放弃的理由是——你们更垃圾。如果我看见有人选择叛变，我就处决他！

“英勇的战士！鲜血与勇气之神喜欢这样的人。你想要更强大的力量吗？”

我不渴求力量，我希望更多人能好好活着。

“然而没人会记得你的牺牲，没人会知晓你的作为，没有纪念你英勇事迹的游行，也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名字。你只会在与家乡相隔整个宇宙的焦土上，埋入一座无名孤坟！”

而我们的种族和我们所爱的人就能继续存续下去，人类拒绝接受失败和灭亡的命运！

“你们有什么？我们有什么？面对混沌大能赐福过的超级战士，你们凭那脆弱的身体和不如手电筒的激光枪能守多久？”

我们守了一万年。

“你只是一个炮灰，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我是政委！

“康曼德”一脚踏碎了水潭，汇入源源不断，一直奔腾的队伍里。

**

阿米娅开始干呕，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地冲出康曼德的宿舍。

康曼德摇了摇头，这时原本寂静的“阿特拉斯区域”骚动起来，负责监控阿米娅的阿特拉斯术师们冲进屋子，开始询问情况。

第四章整活开始

内线电话接通了。康曼德拿起话筒，听见里面传来凯尔希平静冷淡的声音：“康曼德先生，您好。”

“凯尔希女士，您好。”

“这次事件的结果，应当说，还没有超乎您和我的预料。”

康曼德回答：“确实如此。我知道这算是员工背景调查的一部分，我也知道会让阿米娅来与我交流，我更知道，特蕾西娅选定了她的衣钵传承人。知道了这些，我也还是让阿米娅来了，并回答了你们的问题：我的信念来自哪里？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老猞猁简洁而利索地回答：“阿米娅对自己的能力控制仍不够熟练。但我们都知道，这并不是此次意外的原因。读心对您无用，如果您不愿展示自己的想法，她就只能模糊地感知情绪。而您展示的内容。。。。。。”

。。。。。。凯尔希总不能说：你在脑子里想的画面太哈人，把孩子吓着了。

康曼德之所以能成为人联地外兵团的“特殊顾问”，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来自只有物质位面的平行宇宙，灵能想影响他只能通过物理手段——比如康曼德这个无魂者的思维和意识，与亚空间和灵能完全无关，只靠脑组织的巨量神经元链接存在，在那帮玩弄心灵系灵能的家伙面前堪称信息黑箱。而你玩念动系灵能把他拍成肉饼，就没问题了。

魔王的能力十分复杂，既与魔法侧的灵能力量有关，又跟科学侧的感应大脑活动有关。可对上康曼德时，灵能读心没法用，兔兔只能感应康曼德的表层意识。这点体验最多说放了个超逼真虚拟现实，跟亚空间精神污染半点关系都没有。但阿米娅还是被吓得够呛。

对于凯尔希“她还是个孩子”的说辞，康曼德不以为然：“是您和特蕾西娅选择了她承担重任，担任罗德岛的领袖，去面对无数艰难险阻。她是个十四岁孩子不会让她遇到的困难减少半分。您是要我去哄哄她吗？实际上我们对罗德岛的照顾已经够多了。”

凯尔希无话可说，而且面对从特蕾西娅到罗德岛几乎包养起来的金主，也确实不敢怎么样。她最后转移话题：“那么，您向阿米娅展示的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回想了一下死去的敌人和战友。回忆了一下敌人的说辞和我的观点。有什么问题吗？”

到底是多么恐怖的战争锻打了你的意识。。。。。。凯尔希头皮发麻地回想着阿米娅展示的景象，客套两句，放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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