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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符礼这人稍微有些小聪明,两头讨好又晓得返回来傍上雍王这棵大树,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他依照萧璨的指点吩咐才会如此,不过他也不敢明着指责亲王,就暗戳戳地点。
裴玉戈和萧璨自然都听出了符礼的意思,他还能囫囵个儿回御史台便证明幕后之人还要他有用。那日早朝萧璨与裴玉戈一人一番话将文言演的案子再次翻起,势必会招来殷太师及幕后之人的忌惮,而符礼充其量不过是个马前卒。
闻言,萧璨抬手示意亲卫递过去一方干净帕子,又道:“符卿竟受了这般多委屈?!原是本王考虑不周,竟将如此重任只交付在符卿一人肩上。”
符礼连忙站起身直摇头,恭敬道:“是微臣辜负了大人的信任,没能办成,还望大人降罪。”
萧璨摆摆手,抬手虚虚扶了一下有些战战兢兢的符礼,温言道:“既然这流言是有人不想御史台查明,符卿改日回禀皇兄时提一嘴便是,毕竟御史台是陛下的耳目脸面,这哑巴亏总不能让符卿一人担了。”
萧璨说得温和,符礼反而出了一脑门子汗。尽管萧璨说得蛮在理,可他不敢这么做,想起身侧还坐着个一直没说话的裴玉戈,想了想便欲起身告退。
“符卿且慢,今日正有一事要同你商议一番。”
符礼深吸了口气,拱了拱手又老实坐下。
“如今御史台除了本王之下,便是玉哥与符卿你们二人了,符卿头几日早朝没去,不过想来朝中的事也知晓了。”
说完这句,萧璨便停住了,他接过亲卫递来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符礼中间抬眸偷偷打量了萧璨与裴玉戈一眼,顿了顿才垂首答道:“是,微臣听说了,大人如今堪称陛下左膀右臂,已与从前…不,微臣是觉得大人不愧是陛下胞弟,才思敏捷…一点就通…”
“符卿可别夸本王了,今日喊了符卿一同过来坐只是为正事。”
符礼敛了被打断的尴尬神色,应声道:“是,大人说得是,微臣敬听大人吩咐。”
萧璨将茶碗交给亲卫端走,理了理绛紫王服的袖口丝线,略显慵懒地向后一靠说道:“吩咐说不上,喊你们坐一起聊聊前御史大夫温大人的案子。如今已有了些许眉目,只是事涉七八年前巡盐御史和北境的事,事关重大,便也想听听符卿有何良策?”
符礼的脸色微沉,脑中飞快想了想才勉强在萧璨第二次问他时开了口。
“大人,婻諷这巡盐御史虽说也是御史,可并不隶属御史台,是他们盐铁院自己掌监察之责的官员。微臣以为…朝中各部职责明确,御史台向来只有监察之责、并无问讯之权…而京畿盐铁尽归阆中院统管,从前那名御史的事阆中院应是有记档的。如今既重提了当年的案子,阆中院身处其中必不能作壁上观,大人刚好邀他们一道协助我们清查,也能省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萧璨抚掌赞道:“不愧是符卿,就是智谋过人,若是没你提醒这一点,只怕耽误了时机,阆中院那边要不好说和。”
符礼被夸得脸上露出笑来,却还是‘谦虚’地摆了摆手道:“微臣不敢居功,不过是随口一句乱说的。此时若成,还得大人您出面…”
也不知是受了指点还是被人突然骂聪明了,符礼今日回话倒是有意无意拱着萧璨出面。
“如此本王是该走这一趟。”
与预想的答案不同,符礼还愣了下,不过在选定随行官员时,他还未来得及拒绝,原本安静坐着的裴玉戈便忽得咳了好几声。
原本坐着萧璨蹭得站起身凑近查看裴玉戈的病,符礼也跟着站起来,他站在一旁心却提了起来,只以为是萧璨又要当甩手掌柜,一转眼对上了染了血的帕子。犹疑的目光落在裴玉戈身上,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生怕裴玉戈这么咳出血是害了肺痨,回头再沾染上自己。
抬头对上萧璨目光时,符礼后背一激灵,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笑来,却只能硬着头皮主动道:“裴中丞这身子…想来是不适合劳碌奔波的,微臣…愿同大人去一趟阆中院。”
话里话外仍是要拽上萧璨,如何都不能自己一个人被支出去,为着先前的事他已经被臭骂一通了。
萧璨虽然面露担忧之色,可却没驳符礼的话,只用颇为焦急的口吻吩咐亲卫道:“快!好好将王妃护送回王府,立刻拿了本王的令牌请旨入宫请几位太医来!”
亲卫高声领命,又出门唤了守门的其他亲卫进来,一堆人簇拥着裴玉戈离了御史台府衙,那动静仿佛生怕御史台上下一众人不知道裴玉戈又病了的消息。
裴玉戈被亲卫护送着出来上了王府的马车,马车内暖烘烘的,一文士打扮的人以及一清雅美妇端坐在一边,见他人进来,齐齐垂首算作行礼问好。
中年美妇人接过裴玉戈递过来的带血的白帕子,淡定拿开小碳炉上烧着的壶,在徐正礼略带担忧的目光下将那染血的帕子丢到炉中,抬眸看着还没瞧出来的青年一笑。
“沈娘子,马车上可备着止血的伤药?”
那沈娘子
嘴角含笑,分明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却偏偏多问了一句道:“王妃是哪里伤着了?”
裴玉戈哪能不明白沈娘子的意思,半侧过身拍了拍神色紧张的徐正礼两下,解释道:“正礼,别多想。我是与明珠是一早商量好的。只不过那符礼不知得了谁的指点,今日变得精明了一些,不得已我才咬破舌尖,故意吐出血来给御史台旁人、尤其是那符礼瞧得,我无事,该担忧的反倒是明珠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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