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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泪终于濡湿他肩上的衣服,弄出一大片深色的阴影。
他走到家门口,开门进屋,把她放上沙发。她眼泪像止不住似的一直流,路焱倒了杯水给她喝,喝完了又继续变成眼泪往外落。
我不姓宋,我姓钱。&rdo;她说。
嗯,好,&rdo;他拭她眼角,问她,&ldo;背上我看看好不好?&rdo;
冬天衣服厚,给她消解了不少力道,不过还是青了一大片。路焱拿指尖碰了一下,她身子一颤,他连忙收回手。
你别和我妈妈说,&rdo;她哽咽着嘱咐,&ldo;不然她又得去和他们家人吵。&rdo;
路焱点头:&ldo;不说。&rdo;
他给她找来消淤青的药,给她在后背抹开。粗糙指腹划过女生光滑细腻的脊背,引来身体不易察觉的战栗。
还疼麽?&rdo;他低声问。
好一点。&rdo;她闷声。
……&rdo;路焱停了手,&ldo;疼,还是不疼?&rdo;
钱佳宁顿了顿,抽了下鼻子,说:&ldo;疼。&rdo;
疼就告诉我,&rdo;他又低下头,&ldo;从今天开始,疼可以告诉我,委屈也可以告诉我,别人欺负你必须告诉我。&rdo;
药擦完了,他把她衣服放下,掰着她肩膀把人转过来,和她确认:&ldo;记住了吗?&rdo;
记住了。&rdo;她说。
话音刚落,她眼圈又控制不住的红起来。
路焱顿声片刻,说:&ldo;可以哭。&rdo;
她点了下头,真的开始哭,就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流眼泪的人。路焱拿过几张纸巾给他擦脸,她忽然一头扎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他喉结一动,伸手拍她后背:&ldo;没事了,我以后先送你回家再去上班,他不敢来了。&rdo;s
纸巾都湿透了,他拿衣服帮她擦眼泪。他也不想劝她不要哭,他觉得女孩子委屈了,眼泪就是要流出来。
路焱在这件事上的确是有一点大男子主义,比如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女孩一定要轻弹
。不轻弹的姑娘,一定都受过很多委屈。
钱佳宁把自己这些年咽回去的眼泪全流在他衣服上,身子缩在他怀里,哭得颤唞。路焱微微弯着腰,一点一点把她情绪稳定下来。
他没见过这样的钱佳宁。
他以为她永远斗志昂扬,永远百折不挠,永远天不怕地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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