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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起航二（第2页）

天子平安选择了张世泽代他前来统领，他的最初的四位伴读中，张世泽最成稳大气，颇有他祖父之风，张蔷也觉得英国公的家风更好，于是，赐张世泽尚方剑和临机处断之权，为天子统领这支庞大的船队。

船队的副统领，是前大明登莱水师提督沈有容的大儿子，开平元年的武进士沈寿崇，目前的级别是鲸海水师副总兵。

各舰的舰长，都是鲸海水师这几年成长起来的新生代，听说有两人还是毛文龙的干儿子，毛文龙去到海参崴后，再也不敢像在东江镇那样搞家天下，不敢再收干儿子干孙子，这两位，估计还是在东江镇的时候收的，也算是有本事之人。

如此重要的一支军队，天子平安重新捡起了“监军”这个职位，不过担任监军的不再是太监，而是他师兄法信，不用说，水师里还有一支隐卫力量，随时监控着水师官兵的行动……

应鲸海水师督师袁崇焕的请求，吏部委派辽东布政使司左参议瞿式耜，挂右佥都御史衔，管理水师的后勤粮草，听英国公世子张世泽指挥。

张蔷是微服私访，并没有出面接见这些官员。

四月初九，大吉，万事皆宜。

朝阳从海平面上升起，霞光满天，海面上浮光跃金。

舟山港海面上，桅杆如林，帆影蔽日，两百四十二艘由水师舰队、联合科考队、新大陆有限公司、皇家投资公司，以及民间大户们的开拓船只组成的庞大船队，铺满了海面，空气中弥漫着桐油、缆绳、海风的咸腥味道，还有敬神的香炷纸钱的味道。

每一艘船的桅杆顶端，都高高飘扬着大明的日月龙旗。水师战舰上，绣着狰狞狻猊的将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开拓团的船上，则悬挂着代表各自商号或开拓团的旗帜，五颜六色，迎风招展，形成一片壮丽的旗海，在碧海蓝天的映衬下，宣告着大明这个老大帝国向海洋进的雄心。

无论船上的人，还是岸边送行的人们，心里都萦绕着一种令人心潮澎湃的、混合着离愁与豪情的激情。

浙江布政使方岳贡主持今日的送行仪式，台下，张世泽、瞿式耜、法信、沈寿崇等水师将领，王子义、朱由榔等科考队主管，还有各支船队的管事，近三百人济济一堂，在方岳贡的带领下，祭祀了天地山海各路神仙，和大明的列代先帝。

拇指粗的香炷，插在巨大的青铜香炉里，如森林一般，各船带来的纸钱堆成一座高山，方岳贡不得不派专人守在那里慢慢焚烧，就怕整座纸钱山烧起来，码头上的其他活动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张蔷抱着阿宝站在人群里，也在心里默默祝愿，愿这支船队顺利抵达西海岸，愿他们能在新大陆开创一片新天地！

虔诚的祭祀活动完成后，方岳贡站在台上致词：

“诸君！将士们！开拓团的勇士们！父老乡亲们！”

“今日，东海之滨，风云际会！吾皇陛下，秉天承运，裕安太后，高瞻远瞩，决意开千古未有之宏图！海上这片艨艟巨舰，旌旗蔽日，非仅为舟楫之盛，实乃我大明国运之新章，华夏子孙勇毅之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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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子明诏，承太后懿旨，朝廷决意组建科考船队，探索东方新陆，寻访殷商遗踪，开万世之太平！

此非朝廷一方之事，乃举国上下共同之伟业！吾见官民一体，商贾同心！

有宗室亲王，不惧险远，亲率‘皇家开拓团’，志在千里沃野；

有江南巨贾，斥资巨万，打造坚船利舶，欲为子孙开基立业；有泉州、登州、广州之海商，结社成团，同舟共济；

更有万千黎庶，怀揣梦想，离乡背井，亲手开拓异域之良田！此等气魄，此等担当，乃我大明勃勃生机之所在！”

“然，诸君！前路非坦途！万里鲸波，滔天巨浪，莫测风云，噬人暗礁，乃至异域未知之险，皆在途中！此行之险，远迈辽东，甚于南洋！

朝廷水师健儿，当如定海神针，护我船队周全！各船船长、水手，当恪尽职守，敬畏海洋！开拓团诸君，当守望相助，坚韧不拔！切记，汝等肩负者，非止个人富贵，更是朝廷重托、家族期许、大明荣耀！”

“《明报》有载，殷人先贤，乘‘天之浮桥’，远涉重洋，于新陆开枝散叶，自称‘殷地安阳’！两千载沧桑，血脉或已模糊，然同源之根永存！今日，吾等循先民之足迹，扬大明之国威，非为征服，乃为通联！为求知，为开拓，为后世子孙谋取更广阔之天地！此乃顺天应人之举，光耀千秋之业！”

“今，吉时已到，风帆正满！本官代天子，代朝廷，为诸君壮行！

愿天佑大明，风调雨顺！愿列祖列宗，庇佑忠勇！

望诸君谨记：汝等身后，是巍巍神州，是亿兆黎民！望汝等同心戮力，不辱使命！无论荆棘险滩，务必同舟共济，平安抵达！

待到他日功成，满载而归，朝廷必当论功行赏，光耀门楣！大明史册，必将铭刻汝等不朽之功勋！”

“扬帆！启航！愿日月之辉，指引汝等，跨越重洋，直达彼岸！大明万岁！陛下万岁！太后千岁！”

说罢，双手捧起酒碗举过头顶，敬天地，然后一饮而尽，三百多人同饮送行酒，然后，各人将酒碗小心地珍藏进了怀里……

张蔷在一边看懵了，不是要将酒碗“哗”地摔地上，那样多有气势！

阿宝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在怀里“喵”地叫了一声，它说：“喵……摔碗预示着‘破釜沉舟’，这是出海，不能‘沉舟’。”

哦，张蔷明白了，她被方岳贡刚才那段激情洋溢的演讲，给扇动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也跟着张世泽他们上船才好！

在码头上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张世泽领着众人登上各自的船只，号角吹响，船队启航！

待最后一艘护卫舰驶出港口时，送行的人们惊讶地现，天空中出现了一片仙境，宫殿楼阁在云雾间若隐若现，最神奇的，从仙境中伸出一道彩虹，另一头直插在码头上！

张蔷一下子激动起来，她流着泪对阿宝说：“阿宝……上天来接咱们了……咱们要不要回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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