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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两三万的兵马,在靖国的大军面前几乎称得上可怜,却偏偏牢守关隘,使靖军不得寸进,甚至屡屡受挫。
“阿言可有什么办法?”那时的邵奕还未登靖王之位,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似后来那样僵硬。
彼时正是深夜,帐中燃着灯烛。
公子奕除去甲胄,露出鲜血浸透的里衣。
戚言拿了药和纱布走过来,却未答他的话,而是问了句:“伤口怎么又裂开了?”
公子奕并不回答,只是看着她。
她便坐到靖公子身边,替他掀开里衣,将染血的绷带剪去。
那是道横亘在胸口的伤口,刀锋入得极深,差点就要夺去他的性命。
边缘是一圈圈凝固的深色血痂,伤口却仍在泊泊流血,一看便是反复结痂又屡次开裂而成。
“襄国贫弱,眼下苦战数月,早已人困马乏,公子只消稳住阵势,襄国不日可破。”
“阿言,你不会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公子奕坐在榻上,垂首凝望她,“襄国久攻不下,公父早已心生不满。”
而长公子一派虎视眈眈,他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戚言劝谏他:“用兵之道,应当戒骄戒躁。”
他听罢,胸膛重重起伏两下,而后却忽地一笑,在营帐中压着声音道:
“阿言说得对,可是高傲急躁的人并不是我啊!”
“我不过是个不受信重的靖公子罢了,公父不喜我,弟兄轻蔑我,就连卿族的眼中也常常看不见我。如今,更是有人想要我的命!”
他的手摸上那道伤痕,声音既悲且恨:
“就是前两日,在战场上,两军对峙,刺客却从后方而来!拿着淬了毒的匕首,刀刀都直冲要害,他们是真想要我死!”
“阿言,你说,在王都里有谁盼我回去?他们之中,有谁真愿我凯旋?”
戚言见之不忍,眼看伤口上的血又淌下来,便安抚他:“公子不必妄自菲薄,多年辛劳,您早已入了王上的眼,若非十分看重,大王也不会将伐襄的主帅之位交与公子。”
“这一切全靠阿言的功劳,”公子奕似乎缓下许多,没有否认,对她的功绩也毫无避讳,“若非阿言助我,恐怕我还身在废弃的冷宫之中,也或许早已病死了。”
他深深地凝望她:“阿言,我只有你,我只有你了。”
他的确只信得过她,就连换药这等事,也不愿假手于医官,只允许她一人近身。
戚言将新落下的血痕擦净,而后探向药瓶。
公子奕却拦住她的手,递去另一只青玉雕琢的小瓶:“用这个。”
“……这等虎狼之剂!”戚言认出那是什么,一下握住他拿药的手,“别犯糊涂。”
他却笑了,双眼极亮,眼底烧着不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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