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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如季面色凝重,施针后?他手一直搭在老太傅的手腕,“是?,老太傅有胸痛咳血之症,一旦受寒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先期风寒束肺,后?期风热袭肺,舌苔黄腻,反反复复难以?根治。”
徐云栖看着老太傅僵硬的脸色,沉吟道,“你让我试试吧。”
范如季这回没有迟疑,扭头看了一眼韩林与齐家老太太等人,吩咐道,
“你们都出去吧。”
齐家两位老爷相视一眼,再?看看母亲,齐老太太抹了抹泪,慢慢颔首,“郡王妃是?允和之女,便如同咱们自己人,咱们出去,交给郡王妃与范太医。”
齐家老爷搀着老母出去,韩林打算去关?门,却见范如季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你也出去,”语气顿了顿,补充道,“我来给她打下手。”
韩林惊了惊,范太医有多排斥徐云栖大家看在眼里,今日一改常态要给徐云栖打下手……韩林虽然疑惑却也不敢耽搁,立即退了出去。
徐云栖让银杏守在门口,取出白纱覆上?面颊,随后?她与范如季飞快互换位置。
范如季亲自摊开医囊,取出徐云栖备用的十三针,两人都很默契没有提先前那一茬,老太傅非救不可,只能用十三针。
徐云栖摸了摸齐老太傅的两肺之处,“左肺方向明显肿胀,这是?肺痈之症,他肺叶生了浓疮,得排脓解毒。”
“银杏,你出去唤韩太医,取桔梗十二钱,贝母十二钱,橘红十二钱,葶苈子十二钱,并甘草十钱,金银花十五钱……速速煎了药来。”
范如季在一旁沉思道,“各自再?多加三钱,这些药老太傅时常服用,非下猛药不能见效。”
“再?备些老颧草,白芨……”
银杏立即推门而出,唤韩林备药去了。
徐云栖这厢拔了范太医的针,用上?十三针,扎在他胸前,肺腑,心口各处大穴,又掀起他袖口足衣,同时于手掌并脚心各处扎针,足足下满十三针方罢手。
范太医在一旁看着暗自惊叹,好果断的手法!
一刻钟过去,床榻上?的老太傅没什么反应,两刻钟过去,隐隐地看到他嘴唇蠕动了几下,等到再?过一会儿,只见他剧烈地咳了几声,一股浓烈的腥痰被喷出来,紧接着血污浓痰悉数从?嘴里涌出。
范太医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连忙上?前给他清理,徐云栖则忙着调整针穴,二人忙碌足足一个时辰,方稳住老太傅的病况,等到结束时,胸口闷胀一除,好歹是?喘上?一口气了。
这边药水煎好,韩林又亲自帮着老太傅喂下去,又吐了不少浓痰淤血出来,到下午申时初,老太傅脸色已好转,呼吸慢慢平稳。
命算是?救回来了,徐云栖吁出一口气,起身?净手,
“接下来便交给范太医您,我先回去了。”
范太医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迟迟诶了一声。
徐云栖先一步从?暖阁出来,银杏整理好医箱也跟在她身?后?,
齐老夫人立在厅中对着徐云栖欠身?行?了大礼,“郡王妃大恩大德,齐府上?下铭记在心。”
宫里的消息已传出来,是?有人陷害裴沐珩伪造了诏书,以?齐老太傅与苏老爷子之间的渊源,幕后?黑手是?谁不难猜出。
齐家两位老爷在朝中已无明显建树,齐家上?下的尊荣全靠老太傅撑着,齐家对着徐云栖是?一万个感激的。
徐云栖忙了半日,精神有些疲累,笑着摆了摆手离开了。
徐云栖前脚离开太傅府,裴沐珩后?脚赶到。
方才从?上?午巳时三刻直至下午申时初刻,皇帝将三品大员聚在文?昭殿开始审讯,施卓平日虽炸炸咧咧,实则是?个老狐狸,很容易便将自己摘的干净,都推到户部尚书岩峰身?上?。
可怜过去户部尚书被荀允和这位侍郎给压着抬不起头,心中怀恨,好不容易入阁果断投靠裴循,不成想这么快被人抓到把柄,心里是?叫苦不迭,他也圆滑,只肯承认当时有小?内使?拿了诏书来,自个儿没细看便按了印,绝不承认有心伪造。
皇帝坐在上?首,铁青着脸没有吱声。
自冷静下来,皇帝又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来,无论真假诏书,上?头那内阁和司礼监的印章都是?确切无误的,能将内阁与司礼监调度得团团转,还能是?谁呢。
裴循跪在蟠龙宝座下,一言不发。
皇帝木木看着前方,没有再?让刑部尚书萧御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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