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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第1页）

池炀的体温极低，口唇发紫，仿佛置身冰窖，这是生命值骤然跌落的迹象，就像一个健康的人忽然被抽走了生命，此时他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抗争。

钱阿明疑惑地用手背贴了贴池炀的额头，道：“奇怪，我刚才生命值更低也没出现这种情况，怎么x的反应这么强烈？”

池炀半睁着眼，道：“主系统要削弱我的攻击力。”

主系统对池炀的提议妥协，但也不会吃亏，它对池炀的了解程度不亚于池炀自己，当然清楚他肯定有更隐晦的打算，所以主系统直接在这一场比赛里将池炀削弱成毫无攻击力的模样，它好奇池炀会做什么，又担心无法控制他。

钱阿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好阴险啊，主系统竟然能无缘无故削弱考生的力量，它和独裁的暴君有什么区别？”

他话没说完，半空中的电子显示屏亮起。

【主系统已接受考生x的提议】

【交换代价：考生x在本场比赛中仅剩余人类幼崽的行动力】

【该交易符合系统规则设置，请勿随意造谣】

钱阿明：“”

周澜把池炀抱到石阶上，将虚弱的青年揽在怀里，低头亲吻他乌黑的发丝，低声问：“你有没有好一点？”

池炀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但显然他的情况相当糟糕。

“最后一个上场的队员我想派出褚石杰。”池炀道：“他是最稳妥的选择，虽然不一定能赢，但是可以拖延时间，给你留出足够多的时间击杀天使。”

周澜赞同地点点头，他轻轻捋着池炀耳边的长发，道：“放心哥哥，我会在褚石杰输掉之前杀死天使。”

池炀调笑道：“我的身家性命可就交给你了，宝贝，别让我死掉。”

周澜的眼底一沉，手指在半空中僵了僵，他挑起一缕长发，轻轻亲吻了一下。

对于决胜局出场这件事，褚石杰早就有心理准备，他把宋灵玉从食梦貘的骨刺上取下来，检查完伤口，确认宋灵玉的心脏没有受损后，就独自留在了斗兽场里。

周澜站在半空中，对面是周身被火焰和硫磺包围的天使。

“鬼王，你不能插手修罗道。”天使的目光冷淡，像无机质生物一般。

周澜摊开手道：“我不会插手比赛。”

天使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为什么会和人类在一起？人类只是系统的养料，我们的任务应该是杀死他们。”

也不知道问出这句话的是天使还是主系统，不过周澜都没兴趣回答他。

“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六道轮回》通关的那一天就是主系统的末日。”周澜笑了笑，道：“我们是它的一部分，谁都跑不掉。”

天使闭上眼，吟唱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溢出，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椭圆形建筑中心，石块铺成的地面忽然从中间裂开，一条条沟壑将地面分割成蛛网般的碎块，“嘭——”的一声巨响，石板被整个炸开，一棵巨大的水晶树破土而出，在视线里野蛮生长，这棵树通体呈现出晶莹剔透的蓝色，粗壮的脉管清晰可见。

树上结满了果实，褚石杰定睛一看，心里不由得骂了句娘，这哪里是果实，分明是一颗颗水晶头骨。

树木在天使脚下停止了生长，接着，挂在树梢上的水晶头骨开始唱歌。

男孩爱上了美丽的姑娘，

他在斗兽场里拼死搏杀只为求娶她。

某天姑娘走进了修道院，

她受到神的诅咒再也无法离开，

男孩把身体埋进土壤，

化作一棵树默默陪着她。

好痴情的男孩啊——

她受到神的诅咒再也无法离开，

他只能化作一棵树默默陪着她。

树上的头骨齐刷刷地看向褚石杰：“你知道哪一颗头骨在唱歌吗？”

褚石杰被无数颗头骨盯着，脊背猛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树上的头骨还在不断循环唱歌，但每颗头骨都保持着相同的频率张开嘴又闭上，光靠肉眼根本无法区别。

天使面具般僵硬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似乎在他眼里，褚石杰已经是一具尸体。

倏地，天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他的脸颊被划开一道口子，皮肤像剥落的墙皮一块块碎掉，露出丑陋的熔岩状血肉，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周澜，后者勾起唇瓣，露出一抹未及眼底的笑容。

周澜的身后缓缓张开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黑雾化成的羽翼里传来尖锐刺耳的尖叫声，无数恶鬼嘶鸣着，想要从束缚中解禁出来。

“抱歉，天使阁下，x说你今天必须死。”周澜的眼眸里闪过浓浓的杀意。

天幕之上，两只怪物疯狂厮杀。

主系统的警告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池炀的目光紧紧注视着鬼化的周澜，攥紧了拳头，手心里冒出细汗，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天空的战斗完全交给他的爱人，视线落回到地面的水晶树。

他记得在修道院的时候，周澜提到过水晶头骨的事，当时他说城邦里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诅咒，所以找到了一颗水晶头骨，那么头骨和诅咒之间也许是一种共生关系。

尤比被诅咒感染后，最大的外部特征是全身出现黑色花纹，也许他们可以靠花纹辨别出被诅咒感染的头骨。

池炀冷静下来，对褚石杰道：“会唱歌的水晶头骨上有诅咒感染的黑色花纹，像斑马身上的条纹那样，你在树上找找有没有这样一颗头骨。”

陷入茫然的褚石杰听见池炀的话眼前一亮，他没有思考池炀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选择直接相信他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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