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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慧春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朦胧。
她轻轻叹了口气:“梁家哥哥心思正直,明辨是非,为民造福的事,本就是他的为官志向……他家娘子必定也是贤内助吧?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心无旁骛,专心公事。”
一旁侍奉的锦霞听到这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薛慧春,接着又求助般的看向姜纶。
这下糟了,她家姑娘心里还是没放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纶也不闪躲这个话题,反而哈哈大笑,打破了一时的尴尬:“他家娘子性格内向,到了青州也几乎不出门,我去梁傅山那里蹭吃蹭喝好几回,也没见过她家娘子出内院。”
他说这话时,袖子里的手却握紧了拳头,周围人也未曾察觉。
薛慧春点了点头,心里也高兴梁傅山的妻子性格娴静沉稳,只是场面再次陷入寂静。
姜纶看着薛慧春愣愣的神情,心中明白有些事与其避而不谈,反而如心中针刺一般。
于是干脆挑明了说:“不过说来,梁傅山这个呆木头,至今还没有个一儿半女,我也总跟他说,别老是一门心思都放在衙门里,冷落娇妻,等他那里开花结果了,将来好与我做儿女亲家。”
这话倒让薛慧春脸上的抑郁之色褪去几分,她哼了一声,假装生气地说:“呸,自己连个亲事都没有,还操心别人呢。”
姜纶看她心情好了,笑着伸了个懒腰道:“等我金科高中,一定娶一个像女菩萨般的美娇娘给你看看。”说话间眼神却温柔地看向了薛慧春。
薛慧春脸颊微微泛红,瞪了他一眼道:“管你是娶女菩萨还是女罗刹,都和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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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薛慧春拿起桌上的书作势要打他,姜纶连忙往门外跑去:“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府去了,你且好好清修,等有空了我再来找你说话。”
薛慧春也收起了脸上的淘气神色,送姜纶到院门口道:“二哥哥现在工部主事,他总说等你回京,要好好一起品茗喝酒。你们有常去的老地方,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两人相视一笑,姜纶翻身上马,仍有几分不舍的看了眼薛慧春,一身青灰道袍,衣裾随清风微微扬起,犹如林中仙子,绝世独立。
姜纶扬鞭而去,马蹄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山林之间。
晨光如水波洒落在古朴的院落中,一切又归于宁静。
薛慧春步入别院的内室,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珍藏已久的小匣子。
她缓缓掀开木盖,盒子里静卧着一只木刻兔子。
初看之下,这兔子的手工颇为粗糙,表面甚至残留着些许毛刺,显然是用小刀雕刻而成,只可惜手艺尚未纯熟,连眼睛也刻得不够规整。
与姜纶所赠的那只精致白瓷玉兔相比,这只木兔无疑是相形见绌,犹如云泥之别。
然而,薛慧春却将它收藏得如此仔细,可见这木刻兔子在她心中,定然是件极为珍稀的心爱之物。
她将姜纶所赠的玉兔与这只木刻兔子并排放入木盒之中,随后坐在榻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匣子,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锦霞见状,懂事地没有打扰她,而是轻声吩咐两位妈妈在院外侍候。
过了许久,一声轻微的木盖合起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薛慧春从榻上缓缓起身,眼中丝毫没有波澜,口中轻声道:“午课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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