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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谈
盛然不说话,一起洗就一起洗呗,但是洗澡归洗澡,不能干别的!
他第二天还要早起继续做公益!
闫子钦还能在小镇上待两天,一大早两人就和团队一同去了养老院。
盛然前些天捐赠的财物都到位了,养老院的护工也还算专业,用不着他们特意做什么,闲暇时,就陪老人们说说话,聊聊天。
有些老人得了阿兹海默症,不大记人了,也不大记事了,一年四季见不着亲属,看见两个年轻面孔,有当成自己孙子的,有认成自己儿子的,亲得不得了。
盛然一早听他巡哥安排完工作,就跑去听老人们聊天。
前院那新换了棉布坐垫的石凳上,一个老爷子正拉着闫子钦的手,笑呵呵地说话。
老人看上去能有80岁了,穿一身白毛衫、白色长裤,虽然毛衫像是手织的,长裤像是地摊的,但看上去整洁利索,连腰杆都挺得笔直。
老人握紧了闫子钦的手,叫“小鹏”。
“小鹏啊,你在市里念书好不好啊?学校食堂贵不贵啊?这趟回来是放假了?能呆多久啊?”
闫子钦认认真真地答话:
“爷爷,我在市里上学挺好的,学校的食堂好吃不贵,一顿饭才几块钱,学校放一个礼拜假,我回来看看您。”
短短两日,闫子钦已经答得很熟练,几乎同样的话,老爷子每天都会问一遍,闫子钦不在的时候,就问小瘸子。
“去看你爸妈了没?你爸过年那时候来电话,说是也要去市里做买卖,不知道做买卖累不累,他们身体好不好……”
“我见着我爸妈了,他们挺好的,今年挣了点钱,让我跟您说一声,钱打您卡上了,他们冬天就回来看您。”
闫子钦头一天来时,特意取了些现金,说是老人儿女给的,老爷子不要,别看神智糊涂了,脾气秉性可一如从前,说是儿女在外挣钱不容易,说什么也不肯花儿女的钱。
盛然前几日就听说了,老人的儿子媳妇在外,已经三年没回来过,上一次通电话还是春节。
后来闫子钦把这些钱又存回去,打进了老人的银行卡账户,作为在这里养老的资金。
老爷子拉着闫子钦的手,真像是抚摸自己的孙子:
“我年轻的时候,也到过市里,我跟你奶奶,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我俩见第一面时,都是18岁,见面之后一个月,就结婚了,搁你们年轻人这叫什么来着?对,闪婚,我跟你奶奶是闪婚的……”
闫子钦听得认真,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光芒明灭。
老爷子干净随和,要是单单就这么坐着不聊天,一点也看不出得了阿兹海默。
“我打算趁着我还能动,手还好使,写个回忆录,我既没参过军,也没打过仗,不记录别的,就记录我跟你奶奶怎么认识的,怎么一块走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现在啊,就剩我一个人喽……”
盛然默默地在心底记下了,回去之后就雇个记录员来,帮这里每一位有需要的老人,免费写回忆录!
可能这些回忆录并不具有价值,甚至他们的子孙后代都懒得看,但倘若能够换得这些神智尚有一丝清明的老人,片刻的安然欣慰,就是值得。
“好,爷爷,我帮您写。”
闫子钦说出这句话时,跟小瘸子想到一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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