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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皱了皱眉,他有点不是太想听了。
谢晦闭着眼睛,声音很低:“他一出生就被人给掉了包,我找了他很多年,这次也是因为听到了些风声,结果还是扑了个空。”
江白能感觉到谢晦的情绪跟他之前几次生气不太一样,虽然一样心里藏着火,但又多了点疲惫和无奈。
这么多年谢晦到处找弟弟,但凡有可能的地方他都会去看看,回国后他以个人的名义建立了几个慈善基金,资助了好几所孤儿院,不是因为他有善心,而是想着万一他弟弟真的在这些孤儿当中,这些钱或许多少能分到弟弟身上一些。
江白:“会找到的。”
谢晦笑了下,笑声带着些苦涩:“叶邵黎说找不到了,十八年了,要是死了早都化成白骨了,即便没死我也不知道他长成了什么样,或许见到了都认不出来。”
江白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晦大概是真的累了,靠在那没一会就没了动静,江白没敢开灯,他凑过去看了一眼,听着平稳的呼吸声,把被子的一角往谢晦身上掀了一下。
谢晦这个人脾气确实不好,但他幼稚起来也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形容的出来的,每次都是他自己惹自己生气,却反过来让人哄他,还有上次那句“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没人让着我”听着就像是一个缺失了童年一夜长大的小孩,因为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了大人才用暴躁和疯狂来掩饰内心的脆弱。
江白无声的笑了一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这么有同情心了,先是捡了只猫,现在又同情起了谢晦。
那可是谢晦啊,一个天然纯种的神经病。
谢晦没睡一会就醒了,醒来发现江白不在身边,他从楼上下来,江白换掉了那件红色睡衣,穿着一身家居服坐在沙发上。
比起那件红色睡衣,浅色的家居服看起来过于低调,可穿在江白身上仍旧好看,或许是因为他在笑,对着手机笑的那单薄的肩膀直发颤。
谢晦还没见他笑成这样过。
江白正在看蒲满发给他的视频,小梨花见到那条比它还大的鱼激动的一头扎进了鱼肉上,吃的时候还翘起了后腿,跟拿大顶似的。
江白正看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在看什么?”
江白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回头时脸上的笑容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都没给谢晦留。
“你醒了?”
谢晦看了眼他的手机,突然有种玻璃球卡在喉咙里怎么都下不去的不爽。
对谁都能笑,对着手机也能笑成那样,唯独对着他的时候永远都是一个表情。
谢晦绕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跟谁聊的这么高兴?”
“没谁,”江白转移话题:“杰克在做饭,一会就能吃了。”
谢晦看了他一眼:“最近这段时间在学校有认识什么关系不错的人吗?”
关系不错?
江白想了想:“刑乐?”
谢晦听到这个名字头就疼:“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傻逼就算了。”
谢晦瞟了一眼江白的手机,他就出门十几天,他他妈到底认识谁了?
江白到最后也没说他到底是跟谁聊天聊的那么开心,吃饭的时候谢晦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往江白的手机上瞟,心里也有点不痛快,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开心,但江白只对着别人开心他看着更不爽。
之后的一个星期,每天谢晦还没出门江白就走了,晚上踩着点回来,谢晦就奇怪,这大学每天的课程时间都一样吗,怎么天天有课?
这天上午谢晦没去公司,他把程憎叫来问他不在的那几天江白是不是也是这样每天都这么忙。
“我也没跟着嫂子几天。”程憎就开始几天觉得新鲜跟着,后来江白说他要上课,不让他们寸步不离的跟着,每天只让他们接送,程憎就没再跟着了:“要不问问蒲满?”
谢晦:“蒲满人在哪?”
程憎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应该已经送完嫂子回来了,估计在家,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
谢晦起身掸了掸裤腿:“不用,我们过去。”
谢晦挺长时间没去蒲满那了,上次去的时候那里被蒲满弄的像个仓库,全都是大纸箱,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样了。
蒲满和程憎住在同一个小区,离枫林华里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蒲满正在收拾猫砂,听见敲门声她警惕的抬起头。
她这里从来都没人过来,物业费也都按时去交,她抓着猫砂铲,起身透过猫眼往外看,看到谢晦站在门外,她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眼阳台。
门再次被敲响,蒲满犹豫了片刻,开了锁。
程憎伸手就推门:“干嘛呢,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
蒲满把手里的猫砂铲往程憎嘴边一怼:“闭嘴,别吵。”
程憎没看清她手里什么东西,脑袋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我靠什么东西这么味?”
蒲满把猫砂铲放下,看了眼谢晦:“老大。”
谢晦站在门口看着客厅,这里跟他上次来不太一样了,虽然依旧很空荡,但比之前的仓库整洁了不少,他看了眼靠墙放着的猫窝,猫爬架还有猫砂盆:“你养猫了?”
蒲满抿了抿嘴:“不是我。”
谢晦看她:“不是你?”
蒲满回头看了眼阳台,谢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阳台的玻璃门半掩着,里面多了一张藤编吊椅,而那吊椅上似乎睡着一个人。
“那不是”程憎走进去几步,压着嗓子喊:“卧槽,那不是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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