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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含含糊糊,“没什么,两个疯丫头闹起来了,我去看看。”
且惠自己进去,绕了一圈,在这个偌大套间里挑了个小卧室,把行李放好。
这栋楼坐落在皇家园林的深处,红墙黄顶,檐上四角吊垂宫灯,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挂着一副《江山多娇》,出自国画大师之手。
外头天好,且惠抱着书到亮光下头去看。
到快天黑时,冯幼圆赶了来,人还没穿过门洞,先听见她的声音。
她喊了句:“就说了吧,你王妈妈听说你那儿住不了人了,一直在怪我。”
且惠后脑勺朝她,“伯母怎么怪上你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啦。”
“她说早料到了,你那个地方住不长久,不如租出去,给你补贴点生活费也好。”
冯幼圆把包拽在沙发上,学着王女士的口吻,当起事后诸葛。
且惠将笔丢进书缝里,才发现天已经暗下来,难怪越看越费眼睛。
她起身,双手轮刮着眼廓走过去,挨坐在幼圆身边。
且惠拿起水果刀,给她切橙子,“租出去了我住哪儿?”
“和我一起住不好吗?”幼圆接过一瓣塞进嘴里,用手指抹了抹唇边溅出的汁水,“小时候我不也常年在你家打搅,吃你们家的用你们家的,叔叔阿姨对我那么好。”
年轻时冯则风在深市任教,王字真随夫南下,丢下个女儿独自在京中。
冯幼圆羡慕且惠,喜欢她家胡乱弹钢琴也有观众鼓掌的氛围,在钟家住过好长一阵子。
当时董玉书养着两个女儿,也很高兴,高珠华服从来都是定两份。
且惠又给她递纸,玩笑说:“别了吧,我这人好逸恶劳的本性难改,怕一住进去,出都不想出来了。”
冯幼圆无所谓的语气,“就不出来好了,等到我们大四一毕业,一起去美国读研。”
暮色下,且惠脸色僵住片刻,睫毛眨了又眨。
去美国读研对她来说,是一项太巨大的开支。
如果是以前的钟家还好说,钟清源随便签下一张支票,就能包揽她的学费和生活费。
也许他担心独生女,还要亲自在纽约上东区购置一套townhoe,再拨几个佣人过去照顾她的生活。
荣华富贵如过眼烟云。现在早就不是以前了,钟家不复兴盛,钟清源也已经过世了。
从到了江城以后,爸爸的身体就不大好,到最后也没抗住,病逝在一个阴冷的雨天。
她深吸口气,大方自然地说笑:“哪个要去美国读研啦,我喜欢牛津的。”
“哦,对。你小时候就说,长大要去牛津上学。”幼圆翻看着群里的消息,没看出她的故作轻松,接口道:“不过牛津的法学硕士可没那么容易申,它的附加项太多,你们法学院的年级第一也未必合格。”
小学二年级的寒假,她们跟着出公务的父母去欧洲旅行,一路从法国玩到英国。
那天下午,秘书领着几个小女孩,驱车从伦敦到牛津,在市中心的broadstreet参观了一趟贝利奥尔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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