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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惠伸出一根手指,讨巧地说:“就一个小时,我保证不乱看不乱动,好不好?”
眼前的女士虽然温柔可爱,但大堂担不起这个风险,也不敢轻易得罪客户。
他想了个办法:“这样吧,您把药交给我,我让我们的服务生替您熬好了,送到您的房间。”
“那好吧。”且惠从包里拿出几张钞票,“辛苦你们了,麻烦直接送到6007。”
大堂当然清楚6007套间里住的是谁。
他露出诧异的神色,“请问,我要怎么说呢?您是沈先生的”
且惠扯出一个酸涩的笑,“就说是你们酒店提供的服务吧,不用提起是谁吩咐的。”
“好的。”大堂想,大概又是一个欲擒故纵的女人。
她回了房间,坐在长沙发上吸气时,还是有一些鼻音。
且惠歪头靠在沙发上,凝视着窗外升起的灯光。
京城的夜晚总是美得很具体,像璀璨的星河。
她今天很累了,坐飞机赶路,见了那么多朋友,一下子捕获了巨大的信息差,到现在还摇摇晃晃地站不住。
可闭上眼睛,她脑子里闹哄哄的。
一会儿是妈妈过来人的口吻,说着一些上一辈的门第之见;一会儿是幼圆的声音,纳闷她越长大越不如从前勇敢。
很快,又听见纳言哥哥讲话,沉重的叹息里,有沈宗良固步自封的,谢绝任何人感激的高傲姿态。好像他做的一切事情,都不需要被她知道,这损伤了他的颜面。以前只觉得他这个人强势,没想到还这么爱逞英雄。
且惠猛地坐起来,赤着脚站到花洒下,淋了一个热水澡。
沈宗良到十一点多才回酒店。
一整晚了,万和的花厅里暗流涌动,人人话里都藏着机锋。
席叔叔喝多了,一高兴也忘了身份,拍着他的肩膀说:“宗良啊,咱们俩可是亲叔侄,你得把江城给我看好喽,那董事会提名人选的时候,我推举你也声儿大啊,是不是?”
一番真真假假的话玩笑,说得底下几位理事醉醺醺的,只好装听不见。但再来敬沈宗良的酒时,二钱杯的位置摆得更低了。
他先送席董回去,返程途中,司机问他说:“沈董,送您回金融街还是”
这几年,沈宗良从西平巷搬出来,长期住在中海。
他疲倦地往后靠,松了一颗衬衫扣子,“就去柏悦吧,明天一早还要开会。”
“好的。”
洗完澡不久,服务生就上来送醒酒汤了。
他没穿酒店的浴袍,而是换上了隋姨送来的睡衣,垂眸看了眼,“谁做的?”
服务生是按且惠的原话答的,“是我们酒店赠送的。”
沈宗良立刻就笑了,表示一点值得相信的可能都没有。
他说:“是吗?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喝了酒来的。”
“这个这个”
他揭开汤盅,用手扇过一点气味,闻了闻,“另外,你来告诉我,这里面都有什么药材?”
服务生被他接二连三的问题难住了。
大堂只是让他送来,没说要回答这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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