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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临冬本想留下守着,可他身体连番奔波,挨着猝死的边缘,被助理架着带去酒店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等参加完郁嘉的葬礼,秦临冬没有立即返回剧组,绕道去了杭城。
到杭城后,他只见到了叶作尘的墓碑,怀着悲痛的心情将带去的黄白两色菊花放在墓碑前。
一路打听,他带着助理找到了叶作尘家的老宅,附近的人话里透露出有个叶作尘的发小替他办了后事,好像是个医生,又说人是豪门子弟。
别无他法,秦临冬只好放弃打听叶作尘的消息,动身回剧组拍戏。
据此事发生不到一年,魔都传媒集团和海氏集团接连破产,兰氏集团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小道消息传其总裁年纪轻轻才三十出头,却一心追求起死复生。
几年后,秦临冬厚积薄发终于获得视帝,紧接着在一台晚会结识主持人赵清竹,两人相逢恨晚,很快步入婚姻殿堂。
至于宋彬彬和丁皓凡,秦临冬也不知他们的近况。
番外四·骆政业
童年篇
乌云密布,宗祠大门紧闭,骆老爷子不怒自威地坐在主位,粗黑的眉毛上翘着,嘴角拧的很平很直,手里握着一把拳头粗的藤制鞭杖,一双鹰眼阴沉沉地注视着跪在院子中间那个吊儿郎当的中年人。
海氏的宗祠站了一圈人,大部分都是族里的长辈以及旁支,极少数是骆老爷子的心腹。八岁的骆政业站在大厅柱子的旁边,身后跟着自小照顾他的管家。
“不成样的混账东西,在外面惹了麻烦,拍拍屁股就走了,把烂摊子留给家族替你擦屁股,没有一丁点羞耻心,问问你自己,不害臊吗?”骆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骆父。
照理这样的场面不适合有小孩子在场,但骆政业还是被祖父喊来祠堂旁观,他来之前便知晓骆父干的蠢事了,这厮在澳城旅游,不知听了什么花言巧语,为了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离异女明星去砸了赌场,甚至放话要烧了整幢楼。
天高皇帝远,澳城的人可不管他出自帝都哪个豪门世家,直接把人绑了,差点被沉海,紧要关头骆父磕头求饶,签了十几张转让合同,差不多将海氏在澳城的半壁江山拱手让人。
此事一出,族里不少人得到消息,皆被气得窝火,偏偏这事还不占理。如果这事不严肃处理,族里的人怕是要闹事,往后将内斗不止,骆老爷子虽然不待见蠢儿子,但不能让他折损在同族人手里。
骆父跪在人群中,腰松垮垮的,斜着半边身体,手臂有气无力地撑着地面,脸上挂着一副任打任骂不还手的愧疚模样。他装都不装得像样些,不过五分钟就破功,恢复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像个泼皮无赖,眼神戏谑。
“你给我跪好!”骆老爷子“啪”地将藤杖狠狠砸在桌子上,重重的一声响,唬得一院子人呼吸收紧。
“我们海氏一族,向来齐心协力,汇聚各行各业的人才,使偌大的家业几百年得以传承,不能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衰败。我今天特意召开家族会议来审判你这样的败家玩意,决不会顾忌亲情,必须按照族规处置!”
骆老爷子两鬓发白,说话的腔调语气却显得浑厚有劲,他唤了两个人名字,待两人出列,他又招手让其中一人接过藤杖。
碰——碰碰——碰——
宗祠里响起规律的敲打声,骆父起初咬着牙没吱声,渐渐没忍住就放声哀嚎,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中年发福的皮相根本比不上年轻时那样吃香,他这一折腾脸上更加不堪入目。许是被他吓到,手执藤杖的青年动作卡顿了几秒。
骆老爷子呵斥:“一百下,一下都不能少,不打到位,就再加五十下!”
接下来,骆父的破锣嗓子咿咿呀呀乱喊着,形成立体声环绕,着实难听。
在执行鞭刑前,管家第一时间遮住骆政业的眼睛,但骆政业轻轻隔开他的手。
对于祖父的心思,骆政业暗自揣摩出几分,在大庭广众之下惩罚骆父是给家族一个交待,毕竟族人损失了上千万的分红;其次,骆老爷子也是想敲打敲打不成器的儿子,以免惹出更多祸端;最重要的一点是想通过今天的事,让骆政业不走其父的老路,励精图治,早日掌控整个海氏家族。
海氏家族有上百年的历史,祖上为了避难,举族改姓“骆”,整个家族等级分明,封建且传统。骆政业极不喜欢骆家老宅,漫步宅子,空气里像是飘着一股腐朽发酸的尸臭味,宅子里面的人如同浸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人人都被抽走了精气神。
因年龄尚小,又有一对不靠谱的父母,骆政业从小被祖父接来老宅住,手把手教他读书写字下棋,海氏家族也成了骆政业肩膀上的重任。骆政业打算再过几年,提出搬离祖宅。
骤然响起的雷声撕开黑压压的乌云,转眼间倾盆大雨,骆政业及族人退到屋内,露天的院子里仅剩骆父和执行的两人。
成片的雨幕隔住众人的视线,啪啪啪的敲击声掩藏在雨声和雷声里,至于骆父究竟被打了多少下,其中落在实处的占多少,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当夜,骆父被送去医院,骆政业和骆老爷子都没陪同,送走才眼不见心不烦。
骆政业洗漱好躺在床上看书,管家敲门进来,转达后院的那只孔雀被牛巴咬死了。
“奖两盆牛肉。”
骆政业不冷不淡地吩咐道。
等管家走后,骆政业合上书,闭着眼睛回忆那只孔雀的样貌,它开屏时羽毛五彩斑斓,煞是美丽,但脾气娇纵,谁也不让摸,刚送来时,铁骨铮铮不肯吃东西,连水也不喝。骆政业一门心思想驯服它,不顾手臂被啄得生疼,也要亲自喂食,三个月勉强能靠近它,眼下却被牛巴这头藏獒咬死了。美丽的东西终归是太脆弱了,这令骆政业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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