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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放手中的这些画,是他趁着阿笙服过药睡下后,让福旺去阿笙的房里取来的。
阿笙同约翰先生“聊天”时所画的那些画,就放在床头,福旺进房间就瞧见了。伺候阿笙睡下后,便将它们给取了来。
它们大部分,都是那日他的车子发生爆炸,阿笙赶至现场,以及关于阿笙小时候那场大火的画面。
难道这就是阿笙这几日没睡好的原因?
是因为总是梦见这些场景?
如果只是这样,他不认为阿笙有什么不能同他说的。
担心会不会是福旺遗漏了哪张重要的画作,谢放向福旺确认地问道:“这些就是阿笙下午见约翰先生所画的内容吗?”
福旺朝着二爷手中的画看了一眼,点了点脑袋,语气确定:“没错,就是二爷手上的这些,我都给拿来了。”
谢放再次低头去看手中的画。
如果这些就是阿笙同约翰先生“聊天”的全部内容,为何他没有瞧出这里头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地方?
可是这画里头,有什么重要的细节被他所遗漏了?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福禄推门进来,躬身禀报道:“二爷,薛先生来了。”
谢放将手中阿笙的这些画悉数收好,放进抽屉里,“快请薛先生进来。”
…
薛晟手中拿着一个牛皮文件袋,走进房。
一见到谢放,便“数落”道:“你这伤还没好呢……怎的不在房里休息,又在书房办公?真当自是拼命三郎了?”
谢放从书桌后头走出,笑着道:“误会,我也是才来书房没多久,只是恰好被你给撞见罢了,倒是平白挣了一个拼命三郎的美名。”
薛晟才不信,他转过头,去问福禄、福旺兄弟,“你家二爷当真才进的书房?”
福禄笑着答道:“确实待了不到一小时,薛先生您就来了。”
薛晟把头一点:“行吧。勉强信你一回。”
…
谢放请薛晟在书房的茶几前坐下,同时吩咐福旺看茶。
坐下后,薛晟收起说笑的神色,一脸关心地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可有好一些?”
福旺给两位爷倒茶。
谢放端起茶杯,“好多了。我托你调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你猜得没错,是东洋人雇人在你车上做了手脚,为的就是让你不能同他们争夺汇江上那两条航线的行驶权。”薛晟将手中的档案袋,递过去,“我把调查到的资料,都给放这里头了。”
薛晟皱着眉,“只是南倾,纵然咱们有证据,证明就是那帮东洋人做的手脚,当局也不对替咱们出这个头。你拿这资料,又有什么用呢?”
谢放吹着茶上的热气,笑了,“又不是小孩子,被欺辱了,还能找人替自己讨回公道不成?何况,这乱世,哪有什么公道可言。”
薛晟一脸意外,“那你……”南倾既是什么都清楚,为何又这般费周章地要他收集这些证据?
这证据不给当局,放他们手里,岂不是更没用么?
东洋人有权有势,他们可是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若是正面对上东洋人,无异于以卵击石。相反,若是彻底将东洋人惹恼,只怕下一回,东洋人还会痛下杀手。再有下一场,南倾可未必有这样的幸运了。
谢放不疾不徐地道:“自是借力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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