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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迁正憋着一股火,被他扰得火大,没好气地披上浴袍开了门,正想着怎么用最恶毒的话伤害对方,就见周悬把那份卷宗递了过来。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案件编号与标题:《2342-鸦寂山无名女尸案》。
裴迁接过文件坐下来,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卷宗中详细记录了无名女尸的发现时间是在1984年4月,那时鸦寂山区刚开春,正值冬雪化尽的季节,村民们按照当地习俗上山祭祖,经过圣母庙时打算暂时歇脚,却在庙里发现了无名女性的遗骨。
这个村子平时很少有外人来往,村民们一下子记起了是冬天那个路过投宿却被他们拒之门外的过路女子,不想惹上麻烦的村民们便将骸骨就地掩埋了。
后来有铺设电网的工人来到村里牵线,无意中听到村民提起这件事,回去就报告给了县公安局。
局里派人前往村里调查,并挖出了死者的遗骸,奇怪的是骸骨附近并没有找到婴儿的遗骨。
对此,村民们表示他们偷偷埋葬的遗骨只有一具,绝对没看到什么小孩子。
那个年代技术手段有限,当地警察没有查出死者的具体死因,也没有接收到与死者特征相符的失踪报案,这起无头案就被当作是山难引起的意外,死者也被当作是与投宿女子不同的人处理,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过当地警察还是对村民进行了批评教育,还安排了定期走访,后来的事卷宗里就没有记载了。
这份卷宗加深了昨天裴迁提出的那个疑问:“所以,三十多年前的命案里,那个失踪的孩子到底去哪儿了?”
要他们立刻查清这件三十多年前的旧案是不现实的,他们现在有更值得关注的重点。
裴迁凝视着周悬,发出了灵魂拷问:“这份卷宗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房间里?”
周悬刚跟裴迁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现在根本没法直视对方,听到他用“我们”这个词也觉得尴尬无比,支支吾吾道:“我……别问我啊,我也不知道,发生这种事,我们两个都有责任的。”
裴迁一时间竟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又露出了那种嫌弃又无奈的表情。
“首先,这东西肯定不是我们带来的,昨晚这张茶几上也什么都没有,这个我是确认过的。”
“你确定?”裴迁表示怀疑。
周悬轻咳一声:“咳……确定,因为我想过要不要把这张茶几和沙发拼起来,让你睡在上面,这样我们就不用尴尬地睡在一张床上了。”
裴迁额上的青筋一跳,嘴角的笑意显得没那么友好了。
周悬这人性取向不一定是直的,但情商绝对直得像棒槌,完全没意识到这话有多拉仇恨,继续说道:“一般情况下,我是说一般,我只要不喝酒就不会睡得太死,有个风吹草动我是能醒过来的,你应该也是睡眠很浅的那种人,所以我们两个都睡熟应该不是什么巧合,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裴迁压着火,在心里劝自己不要跟这小子一般见识,咬着牙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周悬理所当然地把他现在的态度误解成是对他们双双被人下药才导致整晚睡死的气愤,完全没意识到对方这火气跟自己有着直接关系。
他思索道:“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同时把我们两个放倒……难道昨天喝的茶被人动了手脚?那最可疑的就是酒店经理了吧?”
仔细回想,从他们回房后就变得异常困倦,从一向睡眠质量不怎么样的裴迁都很快入睡了这一点来看,那的确是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裴迁对周悬的推测持怀疑态度,“如果是经理,那也太容易顺藤摸瓜找到人了,我觉得真正做了这件事的人会更好地伪装自己,不会让我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他的身份。”
“你说的也有道理。”
周悬把卷宗收回档案袋,摸着牛皮纸袋粗糙厚实的触感,可以确认这就是公安系统内使用的老版档案袋。
“这卷宗肯定是从县公安局的档案室里偷来的,县城的安保手段比较落后,人员对旧文件的保管意识也不是很强,是有可能被趁虚而入偷走文件的,基本可以把嫌疑人的范围锁定在酒店里。”
周悬检查了房间的门锁,没有被人撬动的痕迹。
这种靠刷卡出入的酒店门锁很容易被人动手脚,昨夜肯定有什么人偷偷潜进他们的房间,没偷走任何东西不说,还给他们送来了一份神秘的大礼。
裴迁补充道:“严格一点的话,还要算上彩钢房那位身份不明的死者,姑且就认定他是前拍卖师方澜吧。”
提到这个,裴迁又想到了一个不得不向经理确认的问题。
时间刚好差不多,两人便出门吃早餐了。
餐厅的人不多,这时候就能发现脸色不好的不止裴迁和周悬,或者该说每个人表现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看他们个个顶着黑眼圈,比在村里过夜的时候还要困倦,就能猜出这些人昨晚可能都因为某些事难以入眠。
这其中怨气最大的当属萧始,他狠狠咬着牛角包,时不时朝正在喝奶油浓汤的周悬偷来幽怨的一瞥,把那人给呛住了。
周悬没好气道:“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豪华总统大套房的第一晚我孤枕难眠,周哥,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他这是在怪周悬不跟他商量一下就把江倦留在村里了,虽然从大局来看这么做是很有必要的,但难免他会有点意见。
这个时候,詹临端着餐盘坐在萧始身边,用一种同病相怜的语气开玩笑:“孤枕难眠的可不止你啊,我也睡得不是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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