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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都不相信的话,还有谁会相信呢。”接话的是齐珺。齐琅要想众兵听她的命令,难度不是一般地大。她需要跨过好几道障碍,也才只是“有可能”达到她的目的。
但,因为她是那个齐琅,所以齐珺心里,更多的其实还是信心。
纵然惶惶,纵然焦躁,也相信齐琅终会带来有利的消息。
“皇兄,还有个问题。”齐同晏开口。
“什么?”
“光是一个大宛,就已经势如破竹,后方我们也不得不防,乌蛮族和卑月国那边……”
齐同晏的话没说完,但齐珺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已经在做了,两边都已经派了使臣,就看对方的回答了。当然,我们也要做好腹背受敌的准备,不过……”齐珺看了一眼齐同晏,“卑月倒是在前几日来了信,信上没说什么其他的,只简单说了些慰问新帝登基的话,最后还提到了你。”
“我?”要说卑月,齐同晏见过面的人可只有贺兰台、周伶,还有那个不曾知晓姓名的卑月圣女啊?
“嗯。年中的时候卑月也有派使臣团来拜访过,你还记得吧?”
“啊,记得,三王子和卑月圣女那次,还带走了我府上的一个人。”
“老国王病逝了,现在的卑月是三王子在管,他好像是代他们的圣子向你问好。”
“?他们国家除了圣女,还有圣子啊?”齐同晏发出疑问。
“也许吧,他是这么说的。”齐珺不是很在意这事,卑月国的治理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系统,他现在没兴趣、也没必要去在意。
齐同晏没听过卑月圣子这种说法,但也不算太意外,毕竟他们不也有圣女吗?至于从没听过的圣子向他问好?大概是贺兰台随便说了些什么胡话吧,他不是很关心。
齐同晏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又看向揉着眉头疲态尽显的齐珺,说:“皇兄,南迁没几天,很多事都堆在了一起,但你还是要注意身体。我们都会帮忙的,你不要把自己逼太紧。”他听花重锦透露过一点,朝堂上的百官们有多么无理。
“嗯,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我不能有事——齐珺心想。
退出议事堂时,天已蒙蒙灰,几人各自分别回到自己的住处,齐同晏也不例外。
后来的几日,齐同晏总是一早就起床,去宫屋筑地上监督与帮忙,齐骧则是伴在齐珺身旁,帮他整理琐碎的事务。
“嗯嗯,不错不错。”偶尔也能听到齐遐流突然出现在身后,煞有介事地点头称赞。
齐同晏第不知道多少次无奈回身,说:“二皇兄,你这样已经吓不到我了。”
齐遐流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道:“说什么呢,你二皇兄是这么幼稚的人吗?你可别诽谤我啊。”
“……”齐同晏也不反驳,岔开话题道:“二皇兄是来看进展的吗?”
“算是吧,也来看看我们小晏晏如今独当一面的样子。”齐遐流一手肘搭在齐同晏的肩膀上,看着四处忙碌的工匠,“你别说,这雷厉风行的模样当真有月妃娘娘的影子。”
“月……妃?”许久没听到这个词,齐同晏险些就忘了这指的是谁。
“是啊,当年的月妃娘娘那叫个刚毅果决,傲骨不堪折啊,连我母后都不吝夸赞。”
“是吗……”让齐同晏不解的是,为什么齐遐流会突然提到他的母妃?
齐遐流拍了拍齐同晏的背,语气不再是之前的吊儿郎当,反倒多了分怀念:“嗯,就算月妃娘娘已经过世了,但她的那份傲骨依然留存在了你的身上。”他停顿几秒,语意一反往常地更加深重,“所以你,要一直带着这份傲骨,不论何时何地。”齐遐流的眼里显出眷恋,那是齐同晏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神色。
“皇兄……?”他不禁发出疑问的喊声。
齐遐流的目光从遥远处收回,依旧是那副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总之所以呢,你只管自由生长就好了,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会有人为你高兴的。”
“?”齐同晏懵懵懂懂地应了声“嗯”,还是觉得奇怪:“皇兄,你受什么刺激了吗?”
齐遐流又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痛心地喊道:“真过分——!皇兄难得对你开启人生教导模式,居然不领情!”
“……”齐同晏又沉默了。除了对齐遐流这种性格无言以对的缘故,还因为,他似乎从齐遐流一系列反常的举动中,感受到了某种较为沉重的氛围。
二皇兄,知道了什么吗?还是,他要做什么?
“皇兄。”齐同晏开口。
“嗯?”齐遐流回应道。
“……我不会,让皇兄的期望落空。”纵然有许多想讲的话,但结合他们刚刚的话题,似乎只有这一句与主旨相关。齐同晏斟酌再三,最后抬头,声音轻而有力。
我会如你所愿,自由生长,带着那一份傲骨立于天地,不论未来如何。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所以,去做你想做的吧。
“……好啊,说定了。”好几秒后,齐遐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用欢快的语调回应。
来找齐同晏之前,其实他也去找过齐骧。只是齐骧看起来半点不惊讶,什么反应也没有,还是之前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只不过现在是灰败的死意上还蒙上了层杂乱的忙意。从齐骧那里出来时,齐遐流真心觉得有一股挫败感。本来是准备装点深沉的,结果齐骧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早早把他打发了回去,于是他就转而来到齐同晏这边。
在齐遐流的插曲过后,齐同晏没再见到他,只专心忙着自己眼前的事务,夜间也早早睡下。就在困意使眼皮支撑不住地缓缓合上、入梦前的最后一眼,齐同晏模模糊糊间,好像看到灯下多了个什么东西,随后便彻底睡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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