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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霁透窗遥望,微眯眼:“沈弱流今日不是要射鹿祭祀……”他凝向何夜,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你去办!”
……
明黄帷幄随风鼓张,华盖亭亭,殿前司披坚执锐,往来辐辏,将整个围场围得犹如铁桶。
内阁,都察院,郢都各部衙门堂官,文者紫袍玉带,武将劲衣短袍……胸前各色补子,刺飞禽走兽,目光炯炯。
未及辰时,大小几百号人便于围场中部按礼制肃立,恭候圣驾。可辰时已过半刻钟,圣上遥遥未见,竟连绪王殿下都不觅行踪,派去询问的人被拒之门外,什么消息也没有,亦无人来通传。
众官未免心中打鼓。
右都御史严况身为都察院首官,按礼制站行三……然严大人今日躲在人群间,神色惶惶,犹如挂霜的茄子。
旁侧一官员与他关系尚可,便悄声道:“严大人?”
严况吓了一跳,心几乎跳出胸口,咽了口唾沫:“哦哦,侍郎请讲。”
那官员心下奇怪,揣着袖子:“哎,下官瞧严大人脸色发白,许是身子不舒服?”
唾沫浸润干裂的嘴唇,严况目光逡巡一圈,定定神,扯出个笑:
“手头几件要案耽搁了时辰,许是未进朝食的缘故罢。”
那官员了然,站了这么会儿了,除内阁几个年纪大的首辅受圣上特赦有资格坐外,他们这些各衙门堂官可就没那么好的福气了。
武将便罢,这些个文官哪个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嘴上不抱怨,心里多有不忿。
“严大人为我大梁披肝沥胆,宵衣旰食,下官自愧不如。”周围乱糟糟的,大臣们议论纷纷,那官员揣紧袖子,寻了话来说,
“哎……”四下看了一圈,那官员凑过来,压低声音,“严大人可听说了?圣上昨夜突发急症,不大好呢!”
严况嘴角胡子颤颤巍巍:“哦?”
“嗨!”那官员见他神色疑惑,叹了一气,声音愈发低:“听说今早晨还诏了太医署的李太医去……都这个时辰了,也无人来通传一声,绪王殿下那头也没响动。”摊摊手:“你说这算什么事儿?”
严况提着一口气:“这消息可靠?”
“殿前司的人透的底,能不可靠吗?”那官员站直,悠悠道。
严况默了默……眼前与他搭话的这个,是绪王的人,多半是把他当成朋党了,才说这些。
突然,他猛地回神,抓着那官员逼问:“侍郎可知,圣上只是急病?”
那官员被他一惊一乍吓得够呛,面露难色:“这……这我倒不知。”
不过这片刻,严况的心境大起大落,此时已经濒临崩溃。
从昨夜进行宫,严瑞直到此时都没回来,他派人去找,亦是杳无音信,那么大个活人,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事情究竟成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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