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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绮心中自嘲,他出身县中大户,生得这样的好模样,又有这么个好性格,大概,无论他娶了谁,都是那姑娘的福气。
似乎是,与自已没多大相干。
……
西厢房里,玉锦偶然抬头,瞧见对面东厢房破天荒地开了窗子,很是惊诧。
她在窗户边盯了好一会儿,悄悄就溜到正堂,找她娘去了。
真是鬼迷了心窍
西院正堂炕榻上,冯氏在歪着嗑瓜子,眼睛瞧着桌上的油灯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玉锦掀了帘子进来。
“娘,我爹呢?”
冯氏听见女儿进来,回了神,嘴里吐出一片瓜子皮。
“不知道,说是出去找人谈事。哼,他能谈个屁,八成又去喝酒了。”
玉锦快满十七了,随了冯氏的样貌,身量不如大姐姐玉钟高挑,好在面皮白净,身姿丰满,又正值青春年少,很有几分颜色。
她上了炕榻,也从干果碟子里抓了一把瓜子,盘腿在冯氏对面坐下。
“娘,我看见东院来人了,去了东屋,好一会儿没出来。”
“东院?谁来了?”
“还能有谁?就那个,那个破落户家的闺女呗。”
“你啊,现在可别说人家是破落户了。人家啊,现在是当家做主的奶奶!她一个人管着买衣、买菜、养人、养马、养丫鬟老妈子,这还不得大把的银子从手里过!哎呦呦,你心里算算,能落下多少油水呢!
玉锦学着她的样子,翻个白眼,阴阳怪气,嗤之以鼻。
“她一个年轻媳妇,能当几天家啊?你是她的长辈,咱们后院里,就你能压住她。娘,你近日怎么这么懒了?早点拿出以前的款儿来,这个家,不还是得你来当。”
二婶扔下瓜子皮,叹了一口气。
“你娘我啊,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心劲了。唉,跟你说你也不懂。眼看着,你那个大侄子都五个月了,偏生又没了。我悄悄问了大夫,人家说啊,那孙家的以后不能生了。愁得我哟,夜里都哭醒了几次!”
二婶哀叹良久,又想起自已那不争气的儿子来。
“你那好哥哥,我都不想说他。自从知道孙家的生不了孩子,我几次三番悄悄跟他说,早点休妻,今年就再娶一个,挑个好的!我可知道,无子,这是七出呢!
要不,就纳个小姨娘,找个年轻的,美貌的,随他挑,这还不成吗?嘿,你猜怎么着,我一说,他就急,跟我大呼小叫的,说我要生生逼死他媳妇。啧啧,瞧你这糊涂哥哥,亲娘的好心,也当成驴肝肺哟!”
玉锦嗑着瓜子,哼哼两声,只在鼻子眼出气。
“估计那孙家的主意,肯定不会叫哥哥纳姨娘。不过也难怪,娘,你不也不喜欢云姨娘嘛!”
提起这茬,二婶一下就直起了身子,瞧瞧左右没人,随手从身边拿起个痒痒挠,隔着炕桌,敲了女儿的脑袋。
“哎呦,疼死了!”
“呸!死丫头,你懂什么?当年,我肠子里先后养出来了你们两个讨命鬼,哪里对不住你爹那个窝囊废?再说,你哥哥,他可是谢家的长孙,比东院的老二还大呢!孙家的那病秧子,和我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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